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范凌摆出一副惊怒之容,用来藏匿他面容之下的不知所措。
闻言,李青芝面皮上迅速升起一片火辣辣的感觉,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住,我还以为……”
想解释,但话一到嘴边发觉更难以启齿。
本就已经够丢人了,李青芝不想再丢一遍。
好在范凌也没有计较这事,只将那只被她碰过的右手背在身后,换了左手来要腰牌。
李青芝这回哪敢耽搁,连忙将小心捂在胸口的铜质令牌当着主人的面掏了出来,将之飞快地递了出去……
范凌将少女这一番动作收入眼底,一言难尽。
李青芝不知他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也定会大大方方的解释一番。
这令牌不仅是自己的依仗,也是对方的县尉腰牌,是极宝贵的东西,她自然要好好保存。
放在胸口衣襟中,是李青芝认为目前最稳妥的地方。
腰牌为铜质,本该是冰凉的,但范凌触手却是一片温热。
那是少女的体温熨烫的。
想到这,范凌目光闪烁,不自觉摩挲了几下那腰牌。
“随我回去吧。”
范凌不动声色地将腰牌挂在腰间,对着还尚在羞窘不安中的少女道。
李青芝听这话自然喜不自胜,忙站起来,一副任君差遣的模样。
不用再颠沛流离,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李青芝已然十分满足了。
掀开帘子,行到外间,胡娘子做着果子,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笑语道:“范郎君和叶小娘子要走了,不留下喝杯茶?”
秉着生意人的热络,胡娘子挽留了一句。
范凌摆了摆手,只言下次再来饮茶。
新东家都这样说,李青芝自然更没有什么意见,只安安静静跟着出去了。
暮色降临,热意退散了许多,空气中添了几分徐徐凉意,外加着诱人的饭食香味。
李青芝跟着范凌走在长街上,看着到了夜晚不减反增的摊贩营生,心中诧异极了。
不同于魏地,听说上京对市井营生管控极强,日暮过后,天色一暗,官府便不再允准商贩们做生意,只有到了第二日的辰正时分,市井生意才会开放。
父王并不认可这道政令,觉得民生多艰,做些小生意罢了,何必拘着他们的时间,市井应该繁华热闹一些才好,便在就藩第一年,便明里暗里解了宵禁,还了魏地百姓轻快自由。
李青芝也是在魏地那般商业繁荣,市井宽松的环境下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