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此番出来,打算游历多久?”
“不知道。”白烟尘捋了捋发梢,似乎也很迷茫,“师尊说我命中有劫,必须要杀一百只妖方可顿悟。”
“一百只?”
“就是啊,哪有那么多妖给我杀,开玩笑的吧……”
夜风习习,两人对月饮酒,难得的轻松。白烟尘只道果然还是自家窖藏更加美味,她被楚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勾起了回忆,一时心情舒畅,说道:“其实你总是跑出府去,属实正常,若是我每日在这深闺里被拘着,也受不了。”
楚括单手托着酒坛,闻言侧过头去看她,他脸上晕起薄红,目光润润得,有些发茫。
白烟尘还没注意,自顾讲道:“蓬莱岛才好玩呢,我平日修炼,休沐之时便与同门或师妹们去海上御剑冲浪,或是潜入海下,捡些珊瑚珍珠什么的。那些晶莹剔透的小玩意儿,岛上少年喜欢得紧,我有个同门会把这些玩意儿拿去摆摊售卖,我不,我统统白送。”
楚括闻言跟着轻笑,这人又是冲浪又是浮潜的,还真挺会玩。
白烟尘听到他笑才回头,视线相交却微微一怔,她看着楚括茫茫然的眼睛,看着他如桃花般醉红的脸,又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坛——才喝了一层皮儿啊。
白烟尘默了一瞬,道:“下次,采两支珊瑚予你玩去。”
“我可不稀罕。”楚括仰了仰头,歪歪扭扭地往身后屋脊上一靠,沾着晶亮酒液的唇角勾起得意弧度,“我玩得比你花多了……游艇,坐过吗?”他拍了拍身下的瓦片,“比这房子还大。”
海棠花枝摇曳,剪出细碎月影,白烟尘看着楚括,并不出声。
两人沉默片刻,她视线愈沉:“还有呢?”
楚括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出危机,他脑子里融融得一片,浮光掠影尽是些前尘旧梦:“那可多了……还有维港游船拍卖、鹿谷滑雪……极地赛车……我什么都会,什么都玩……”
白烟尘翻身,忽地抓住楚括的衣领,将人拉向自己。她微微眯着眼睛,神色幽幽:“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没听过呢?”
楚括还敢笑,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状态,整个人飘飘悠悠的,神经也不受自己控制,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烟尘,看她如缎的长发和飘逸的衣裙,感觉自己好像在说笑话:“你是古代人,你怎么会听过?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你们这个……呵,我根本,不是你表哥。”
白烟尘俯身看着他,听闻这个消息,面上却没有惊讶。
这是酒后的醉话吗?
也未必……
半晌,她回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楚括反应慢半拍地皱眉。“不对啊……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那天你在祠堂罚跪,自言自语的时候被我听到了。”白烟尘垂眸,看向楚括湿润的眼睛,自那之后她几次试探,故意亲近,而他的反应与印象里的表哥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