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不必如此,我又不是什么玻璃做的,拈轻怕重的,这般裹凳子,倒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娘总担心我会磕绊,到处将好好的桌子,凳子棱角磨掉。如今,我已经长大了。”
张嬷嬷手脚利索,嘴上应下“也就这几天,等五六月,您想用这带毛的凳子,还用不到。”
再往博物架添上些文房四宝,挂上几幅山水图。
常用的珠宝首饰,女儿家的胭脂水粉放在梳妆台上。
家里带来的古籍,典籍放在书架上。
在家之时写到一半的笔记,未看完的书放到书桌上。
烛光一点,珠光璀璨,又文气十足。
雪雁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姑娘,姑娘,宝二爷来了。”
趴在窗户上围观的寥寥便瞧见黛玉听到宝二爷,便直起身子,然后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人,又缓缓坐下。
她试探着说了一句“是表哥啊,请表哥书房静坐。雪雁,你行事不可如此浮躁。”
张嬷嬷面露赞赏。
在张嬷嬷转头的时候,寥寥看见黛玉对着雪雁眨了眨眼,雪雁感激地笑了笑。
所以,黛玉喜欢的是张嬷嬷还是雪雁?
寥寥皱眉,寥寥看不懂。
她从这一个场景只看出来了一点,黛玉是个瞧上去乖巧,内心有点叛逆的女孩,这种叛逆不是说那种所谓的堕落的叛逆,而是有主见的“叛逆”,不同于世俗的“叛逆”。
趁着几人去书房的功夫,张嬷嬷派人安排书房的茶水。
寥寥先行从窗户跳进去,溜溜达达到书房,书桌上,扫了一眼书架,黛玉看得书范围极其广阔,并不拘泥于女诫,更不拘泥于四书五经,山野杂谈,医术,匠人之法,算学都有所涉猎,还有一些话本。
在古代,古时候,若是乖巧的女孩,要么不读书,只学一些管家之法。要么就尊崇女诫,女则,将自己定位为品德标杆。
读这些书,不单单称得上反叛,在许多士大夫看来,单单这一桩事便是大逆不道,不守妇道!
宝玉到了书房之后,寥寥跳跃到书架之上,站在高处观望。
张嬷嬷做事滴水不漏,书房房门大开,她站在外边,确保自己听不见里边人讲话,又确保能看到里边的动静。
宝玉见人走远,忍不住啧啧了几句。
“妹妹可真辛苦,成天受这种束缚。”
黛玉并不搭腔,只是说“你不痛快了,倒是来我这边挑三拣四。”
宝玉神神秘秘地递出一个盒子。
“妹妹可曾记得,我有一块玉。”
“哦?”
宝玉殷切道“最近京城冷子兴那边收了一批玉石,我当时见了,便觉得亲近,我买了一块,你看看。”
黛玉狐疑地接过盒子。
打开盒子之后,入手玉佩圆润,质感极其好,可见确实是用了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