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想独占,便需立女户。
“王氏有条件立女户,父母双亡,膝下只有她一位归宗女,且自身好像也没有子嗣,衙门是会许她这个身份的。
“一旦立了门户,便会像正常男丁那般缴纳赋税,相应的,娘家的财产自会名正言顺落到她的头上,避免被充公,以及父辈宗族来瓜分。
“待把财产收入囊中后,晚些时候便可与夫家商量入赘。
“这是唯一可以保住娘家家财的法子,若不然,京兆府按律令来判,王氏得不到什么益处。”
温颜忍不住吐槽,“搞得这么麻烦,为什么出嫁女就没有继承娘家家财的权利呢?”
周瑾行斜睨她,“归宗女,在室女皆有继承的权力,还有父辈遗书指定也管用。
“但这件案子里,明显王父没有指定家财许给出嫁女,想来是打算留给宗族亲戚的。
“要不然王家的叔伯哪来的脸告到了京兆府论理?”
温颜被噎得无语。
周瑾行显然有点小八卦,忽地撩起马车帘子,同黄内侍说了几句。
黄内侍忙差人去办。
那厮破天荒的管了闲事,差人去给纠纷中的王氏支话。
就是让她先和离立女户夺家财,钻律法的空子。
温颜“啧啧”两声,到底是玩政治的人,门门道道多得很。
见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周瑾行问:“怎这般看朕?”
温颜撇嘴,“陛下好厚黑啊。”
周瑾行:“……”
温颜调侃道:“想来陛下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
周瑾行:“朕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温颜失笑。
当时他觉得这个男人行事多数时候都是比较稳重的,虽也会剑走偏锋,但应是少数。
相处的这一年里,她觉得他骨子里受封建体制的熏陶,除了有点反骨外,余下的无非都是传统男人的那一套。
不曾想,这个男人癫起来时简直不可理喻,所有陈规皆被他打破。
封建制君王制定的规矩,全被他自己给打破了,就因为他生了个娃。
嗯,他周老板亲生的。
全天下都要为他的崽退步,所有敢阻拦在崽跟前的绊脚石通杀。
一个不留。
温颜被他生生上了一堂课,深刻地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