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怕对方认不出,沈舟然慢慢地、又重复了一遍:“不——疼——,不——疼——”
他还笑了一下,淡色薄唇扬起。却不知这个笑容在别人眼中就像从高处坠落的水晶灯。
下一秒,就要“啪”一声碎了。
病房里的医护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看到这幅场面也有感性的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孙叔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梁少爷,”他过了许久才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对身边的梁思砚说,“不管小少爷之前做过什么,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能不能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
“对他好点。”
等梁思砚从混沌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回了临时歇脚地。
他不想天天去沈舟然跟前刷脸,甚至抗拒进那个病房,看到那张脸。但他在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的却全是早上那一幕。
狰狞可怕的伤口,惨白没有生机的脸……还有最后那个笑容。
与此同时,心里还有股莫名的烦躁。
接那个电话的时候,他也没想过沈舟然真的割腕,以为他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关注故意闹腾。
所以才说出那句“要死赶紧死”。
梁思砚忍不住糙了声,手捂住半张脸:“煞笔,让你跳河你也跳吗?”
来电铃声突兀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是跟自己赛车的一个富二代打来的,说因为自己在外地没帮梁思砚找房子而深感愧疚,今晚他做东给梁思砚道歉。可实际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
梁思砚拒绝的话到嘴转了个弯:“等着。”
他现在心态不对,不如出去换换心情。
一帮喜欢赛车的人经常去的地方就那几个,之前的肯定去不了了,这次去了正规俱乐部。
梁思砚在赛车场地上飞驰了一圈又一圈,把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全部甩在脑后,这才去换下赛车服,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是独立隔间,旁边是淋浴处。几个染着各异发色,标新立异的富二代们不久也进来了,聊天说笑,开始冲凉。
“怎么感觉今晚梁哥的火气比上次还大?”
“废话,都被赶出家门了,能不生气吗?听说还被压着去给沈舟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