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不是杀人凶手,换了任何一个父亲,正常的表现都应该是松了口气,沈正青恰恰相反,阴沉的面庞比刚刚还要凝重。
“老爷,小人像往常一
样,做完手头的活计后,戌时便入睡了。半梦半醒间,却被一个贼人闯进了屋子,那贼人不为求财,一进屋便直奔床边,紧紧掐住了小人的脖子,还要将小人往房梁上挂,小人奋起反抗,一时不察,将人给杀了……”
“笑话!尚书府戒备森严,怎么会有贼人潜入?何况你区区一个下人,贼人为何会来杀你?伯父,此人满口胡言,最好让他闭嘴!”
楚明轩语气生硬地打断了张安的话。
他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掌悄然握紧。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为何会出现意外,当务之急,是让这个臭虫闭嘴。
“楚明轩,我看你才是笑话!我沈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你这么着急灭口,是不是害怕被张安供出来?”
沈云绾嫌弃地扫了一眼抖得不成样子的张安,淡淡道:“别怕,尚书府姓沈,不姓楚,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我相信,父亲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多谢二小姐。”
如果说一开始,张安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要两头讨好,但亲眼见证了楚明轩的心狠手辣,他彻底倒向了沈云绾这一边。
“小人本是外院负责洒扫庭院的家仆,一直勤勤恳恳,从来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直到大小姐身边的婢女菊香找到我,交给我一支羊脂玉簪子,还有二小姐留下的笔墨,让我诬陷二小姐……”
“小人一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二
小姐就是天上的云,小人就是脚底下的烂泥,小人坚决不同意。可菊香却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对小人威逼利诱,她警告小人,若是小人不答应,楚世子绝不会放过小人。”
“一派胡言!你一会儿攀咬婉竹妹妹身边的婢女,一会儿又攀咬本世子!到底有何居心?!”
楚明轩充满杀意的目光落在了沈云绾的身上,他语气冷酷地质问:“还是说……你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本世子和婉竹妹妹的清誉?”
“小人当然有证据!”
张安将菊香留下的字条和一块雕刻着菊花的岫玉圆牌呈到沈正青面前。
“这两样证物就是菊香交给小人的。”
“你!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玉牌?”菊香失口惊叫。
霎时间,众人的视线汇聚在她身上,她这才慌慌张张地捂住嘴。
“老爷容禀,张安手里的玉牌虽然是奴婢的,可奴婢前两天就弄丢了,不信您问大小姐!”
沈云绾听了差点笑出声,这菊香可真是个猪队友,竟然让沈婉竹来给她作证,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依照沈家的规矩,张安身为外院的小厮,就只能在外院活动,没有对牌,如何进的去沈家内院?菊香,你这番话漏洞百出你自己信吗?”
沈云绾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补充。
她目光睥睨地扫了楚明轩一眼,弯起的红唇透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楚明轩,你口口声声此事与你、与沈婉竹无关,先不提张
安手里的证据,你难道就不好奇,屋子里躺着的尸体是谁吗?还是说……堂堂镇北侯府的世子,连上前一探究竟的胆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