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剧组跑了好几个影院,终于在最后一场的掌声雷动中迎来周身泛着疲惫的易蓝因。
自打郁景认识李芷起,她就一直是一副大小姐做派,就连酒店的客房服务,她都要推郁景去开门。一晚上恨不得喊七八次累,到了这个时候才露出疲态反倒不正常。
车里坐好后,郁景偏过头去看她。
已近黄昏,易蓝因那颗宛如艺术品的头正懒洋洋地靠在副驾的车窗上,她单手举着隐形眼镜盒,眨巴两下眼后手起工具落,一下子就将眼里的美瞳摘下,放进美瞳眼镜盒里。做好之后她才纳闷地转过头去:“看什么?再不走,迟到了我就要被罚酒了。”
看什么,看的当然是美女了。
人都愿意将目光放在好看的物或人身上,人之常情,这不丢人。
郁景转过头去启动了车辆,等车驶进快速道上后,她才小声说了句:“我刚刚买了袋解酒糖,你要现在吃吗?”
易蓝因便放下手里的眼镜盒,空出来的手一下子伸向郁景衬衫上唯一的口袋里。
郁景偏了下头,她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埋怨她:“开着车呢。”
易蓝因不管她,撕开包装后吃了一颗,剩下的便小心翼翼地塞到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里。
“很累吧?晚上还要坐红眼航班,你抻着点,少喝酒。”郁景自顾自地说,“要不,要不明天开机仪式,你会肿成猪头。”
易蓝因斜眼瞥她,用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御姐音咬着牙干巴巴地回了她一句:“我就算肿成猪头,也比你好看。”
郁景“扑哧”一声笑出来,笑过之后才觉得这笑不合时宜。她忙转过头来补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喝酒对身体不好。我可以帮你喝,只要你不嫌弃我喝多了话就多就行。”
“是吗?”易蓝因饶有趣味地问。
“什么?”郁景斜眼过来。
“你喝多了话就多,你不是千杯不醉吗?你喝多过?”看起来易蓝因对这话题很感兴趣,竟忘了两人间的不熟原则,整个上半身朝郁景微倾过来。
郁景回正头,是喝多过,这半年拉起窗帘作“山顶洞人”,无聊之外的时光光喝酒了,周向云刚走的那阵儿,她甚至没办法合起眼睛睡觉,酒精在那时候是好东西,麻痹神经又能助眠。
“嗯,喝多了就愿意找人说话,二半夜打人电话,人家困得睡过去,我还能接着说。”
郁景轻转方向盘,拐过弯之后才用眼角余光撇了撇身边安静下去的易蓝因,她像听到什么难以理解的物理原理似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厢里便安静了一会儿,快要到目的地时,易蓝因才回过魂儿般问她:“那人家都睡着了以后,我手机也没响过啊。”
这话还真迂迂回回地把郁景难住了,说不出来答案她便下意识反问。
“我给你打的话,你能接嘛?”
“不接。”易蓝因找回主场似的扬起了头。
话音落下郁景刚好停了车,背景音乐声便也跟着戛然而止,就像她们两个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下次再喝多了,我就给你打电话。”郁景转过头去说。
易蓝因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刚要开口,便听到车窗被人击打的“砰砰”声。她转过头去,是李季青,他正呲着那副价值不菲的烤瓷牙朝她努嘴。李季青本就生得邪魅,窄脸桃花眼薄唇,通身正邪难辨的气质,这么一张脸拉下来,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