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衣一时愣住,没有缓过?神来。
李鹤珣移开目光,看向缩在角落的阿榕,“出来。”
阿榕双腿发软,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却仍旧强装冷静道:“这?位公子,奴、奴……”
“将她赶出去。”
李鹤珣比平日里还要没有耐心,他别过?头,不想再多看里面一眼。
车夫听到吩咐,只能无奈钻进马车,就?在他即将碰到阿榕之?时,阿榕脸色一变,咬着牙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来,朝着沈观衣刺去。
惊变不过?一瞬,但亮刃只堪堪从沈观衣身边擦过?,刺破了她的衣衫。
车夫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李鹤珣都并未察觉。
待回?过?神后?,李鹤珣眸中杀意尽显,旋身入内,牢牢的将沈观衣护在怀中,“将人送去大理寺,本官亲自审。”
阿榕一击不中,双眸空洞绝望,手中的短刃落下?发出轻响时,她才回?过?神来,泪珠如断了线一般从腮边落下?,“夫人……”
愧疚与?绝望似乎要将她淹没,她不停的流泪,哭的险些喘不过?气?来。
沈观衣冷冷的看向她,方才若不是她凭借着从前被人刺杀多了的经验堪堪躲过?,眼下?早已命丧黄泉了。
“你想杀我?”
“是因为谁?赵玦,太子,还是……二皇子?”
阿榕只一个劲的哭,半字不肯透露。
李鹤珣冷着脸,“既不肯说,便带走。”
“等等。”
沈观衣无视了身旁那道冷厉的目光,取下?那根她在出门前,特意挑选后?,插入发间的细簪。
她原本以为用不到的。
她挣开李鹤珣揽着她的手臂,右肩没了遮挡,露出一片若隐若现的肌肤,她看都不曾看一眼,便在同样的位置,划破了阿榕的手臂。
她对着那张脸下?不去手,且李鹤珣还在,也不会任由她杀人,但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总可以。
鲜血溢出,阿榕凄厉的叫声令人心悸。
李鹤珣看着沈观衣面不改色的神情?,想起?阿莺先前所说,她喜欢这?个叫做阿榕的人。
可是如今,她却能毫不犹豫的挥下?簪子,原封不动的报复回?去。
世上睚眦必报的人不少,甚至李鹤珣曾几何时也觉着自己是这?般的人,可看着眼前的沈观衣,他忽然有一种错觉,她或许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
车夫将人带走后?,马车内安静的出奇,沈观衣提醒道:“她让我陪她去寻艺坊,想来她背后?的主子应该就?在那附近,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