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李鹤珣来得巧,今日他便要让沈观衣知晓,上京不是她那座破落庄子,沈家也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沈观衣不躲不避地与他对望,道貌岸然、谄谀取容,与前世并无区别。
她啧了一声,缓慢地挽起长发,将玉簪原封不动地插入发间,颇为惋惜。
若非李鹤珣来得巧,沈书戎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
“老爷,李大人还等着呢。”
沈书戎咬紧牙根,半晌后拂袖离去,“你给我待在这儿好好反省!来人,看着二小姐,不准她踏出院门一步。”
“是。”
家侍留下来了两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院落门前,沈观衣瞧了一眼,黑着脸转身回屋,看向探春,“先前我让你清点的家当,都清点好了?”
这沈府愈加惹人厌烦了。
探春点头,“咱们还剩下一百多两银子。”
沈观衣顿时蹙眉,一百多两银子勉强能支撑她与探春几个月的衣食住行,但之后呢?
难道要她去做绣娘或是浣衣妇?
先前信誓旦旦要离开沈府四处游历的心逐渐消融。
吃苦受累她是不愿的。
自她十岁至今,便从未短缺过银两,用的穿的都是极好的东西,若是为了离开沈府而去外面‘乞讨’,倒不如她再拉着李鹤珣沉沦一次,做那谁都不敢妄言的人上人。
要不还是,不放过他好了。
沈观衣撑着下巴,嫣红的指尖摩挲着杯沿,眉宇中是难掩的犹豫焦躁。
李鹤珣不喜欢她,她不愿上赶着去贴他的冷脸,便是为了权势银钱她也不想。
况且李鹤珣从前着实待她很好,她便是还恩也是应该的。
所以李鹤珣想要娶她,她便嫁给他,李鹤珣对这桩婚事有所抗拒,她便退婚。
可是……
这一世的李鹤珣似乎比那个整日阴沉着脸,令人捉摸不透的摄政王还要好拿捏一些。
她前世都能把那个魔头玩弄于股掌之中,这颗小白杨,应当也不是难事?
好烦。
他便不能像前世那般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