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原本惊喜于这里竟然还有人能说普通话,但这话的内容却让他的心当即凉了半截,于是就不愿认命一般的反驳。
“我既然能进来,当然也能走出去,一场大雾而已,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怎么会出不去呢。”
那男人听完林舒的话就转头看着身边的伴侣,等着他翻译,阿勒叹了口气,回头侧脸靠着男人的肩膀,嗡嗡的把林舒的话说了。
摩厍上下打量了林舒一遍,看了看他那对比起族人来说过于白皙的皮肤,和有些单薄的身躯,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这一笑都不用说话,林舒当即就看懂了,就三分嘲笑七分薄凉……
阿勒伸手打了一下摩厍,然后赶紧朝林舒解释。
“雾,不是自然的,是神族的,术。百年前上任族长,设下,之后,从没有人,能进出,我们都不行。”
说话间阿勒还朝林舒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间的肌肉,林舒看着他们俩之间的差距,觉得这话瞬间有了说服力。
正在林舒为此心焦万分的时候,张玉良老头悠闲的拎着酒壶回来了,他诶呦一声,笑着问林舒。
“来啦,快进屋坐坐,尝尝我儿媳妇的手艺,甚好啊。”
于是林舒就被已经喝的脸色通红的老头给拽进自己家了,林舒有太多想询问老头的,他必须得穿过大雾回去才行。
老头已经晕晕乎乎的了,摩厍不再多管,兀自打铁,阿勒则洗了手去下厨。
林舒坐在张玉良对面兀自说了许多,张老头直接仰躺在摇椅中,慢慢的听着,不过眼神却看向门外凉棚中的儿子阿史那摩厍的背影,从南背影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似的,神色间有说不清的追忆怀念。
最后,老头摇摇头,举起手里的酒壶又喝了一口。
“年轻人,别着急,最后,你会发现,一切有迹可循,皆是天意。”
说完老头神色倦怠的睡着了,阿勒则端了些酱肉和小炒上来,一见爹睡了,便把摩厍叫回屋里,先吃饭再说。
小默啜不太能理解林舒,他这会儿也明白了,林舒是想找办法出去,可是,在默啜眼里,东山的家园是世界上最好的去处,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呢。
不过他年纪还小,心思也不深,和林舒一起坐在桌前后,他接过阿勒叔叔给盛满的饭碗,开心的埋头扒饭。
林舒吃不下饭,借着阿勒就在身边,倒是一点一点的慢慢和阿勒了解这里的情况。阿勒也觉得林舒反正也出不去了,以后也要在这里生活,便没什么隐瞒的都说了。
一顿饭下来,林舒终于稍微了解了自己误入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东山山脉,狼神族,克烈族,还有追溯到千年前,从狼神族的圣山转到这里还安家的先祖。
林舒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听神话故事,什么狼神族的血脉觉醒之后能化狼。
人怎么能变成狼呢,是山海经还是聊斋志异?他不太信。
林舒认为,这是信仰过度之后,缺乏现代知识的这一支少数民族塑造出的神话故事,和女娲补天什么的也没什么大区别,听一听就行了。
晚上,林舒自己坐在那张重弓之下,抬头望着窗外明朗的夜空。
他数着星辰北斗,看着熟悉的星座,心里渐渐坚定了一个想法,无论是什么山,他们都在同一片星空下,只要方向找对,一定能出去。
林舒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已经完全痊愈了,再在这里逗留下去,就不应该了。
距离他出事,已经几个星期了,他不敢预想奶奶知道自己失踪后的情景,小弟也快要高考,离不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