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秦误打着灯在前方开路,净法在他身后踏着暗光,夜风发凉,两个人一前一后,秦误步伐踏得很轻,身体略微倾斜,腰细得被腰带勒住后弯出弧度,背影颀长纤细,太监首领的暗红蟒袍衬得他皮肉雪白,暗流涌香。
秦误时不时走到前面,回头查看净法的情况,他侧身回眸,侧面映火,半照不照,明暗交替犹如精致皮影,却又眼角带钩,视线一低后随即就抬起眼皮,丹凤眼的半盏风流就在无形之中了。
秦误知道自己美,也知道自己如何才是最美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天生的勾引手段。
走到天榻,秦误礼数周到地等待净法先入门,自己再躬身走进去,跟在净法周身服侍。
天榻犹如其名,横亘悬空,气势如破空,内里装潢奢靡,精细繁复,其中金玉珠翠不计其数,种种尊贵,纵是天潢贵胄也没这份待遇,大半都是秦误的手笔,然而自从净法入朝,他还是第一次踏入。
净法回天榻,并不急着沐浴,去案桌上抄了一段佛经,秦误在一边给他磨墨点香,安静不语,只有墨香缓慢散开,掺和着秦误本身暗香,无声缭绕。
秦误看了几眼,觉得佛经无趣,倒是净法的字苍劲有力,笔走如剑挺,抄写佛经是面色沉静,虔诚真挚,全然字和人毫无相似。
都说字如其人,净法身上着实没什么相似的。
净法抄完佛经,将纸张收揽,手背挑了轻微的墨迹,他对秦误说:“去沐浴吧。”
“是。”
温泉池在平地侧房,为了防止水汽,中间还悬空一层,但是衣料却在天榻寝殿,净法先行去了温泉池,在池边脱了衣物入水,秦误翻找衣柜随后再去,一眼扫过净法衣橱,却发现这和尚居然有两三橱柜的衣物。
僧袍样式,然而衣料不同,做工不同,绣法不同,颜色也有区别,竟是满满当当地塞满了,秦误头对着一个和尚的衣柜竟忽然无言以对,翻了两个衣柜才找到里衣。
他抱着里衣去了温泉池。
温泉池内,水雾氤氲,热气升腾,温泉活水源源不断,水波流动,净法端坐其中,阖目参禅,耳边忽然异动,他睁开眼侧目,秦误在轻纱外拿着衣料摊开整理,隔着轻纱布料,秦误身形若隐若现,一抹醒目的红在眼前晃动,面容也隔着时不时浮现又隐入,容颜如玉。
北黎佛域大多都是苦修佛子,净法所研读的也是经书佛贴,民间流传的艳曲他不曾听闻,只偶尔祈福巡游时听得一两句。
隔香试看美人面。
净法不知自己何时听得这一句的,他垂了眼眸,不再看他。
秦误休整完衣料,笑着走进来:“殿下衣料繁多,奴才好找。”
他在水雾中走近,醒目的红在雾气显现,他弯眼笑着,面色红润,暗香又侵袭过来,净法又抬了视线,看见那张美人面从容走近,水声浮动,秦误笑脸盈盈。
“嗯。”净法默认自己衣物繁多的事实。
水雾滚烫,净法赤身坐在温泉里,胸膛饱满,肌理坚实,左胸口处似乎异于常人,光影浮动,秦误看不清。
秦误走近,躬身半跪在水池边,说:“奴才伺候殿下沐浴。”
“不必。”净法回绝。
秦误拿了布巾,说:“殿下可是嫌弃奴才的手艺?奴才伺候过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绝无错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