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谨咂嘴不语。
“其实自己割麦抢粮倒也不是不成,那需要起码七八百人手。才能在两天内抢得大量粮草。那么留给少将军的便只有七百人,外加一些伤兵了。要困住山顶的这帮贼子,需得日夜警戒围困,要分两班兵马,四面警戒围困。少将军不怕人数不足,被他们跑了,或者突围了么?”高猛低声道。
袁谨心中烦恼,摆手道:“罢了罢了,不要粮食了便是。你命人去东侧山坡警戒,随时注意打探敌军援军的消息。其余人马全部牢牢的困住这里。两天后,等山顶贼子饥渴衰弱之时,咱们便杀上去,将他们全部杀了。对了,临走之前放把火,把东边山外的麦子全烧了。”
高猛躬身道:“遵命!”
……
碾子山山顶上,李徽等人密切注意着敌人的动静。
被逼着上了山顶,其实也不是李徽想要的结果。
其实李徽的目的只是激怒对手,吸引住他们,跟他们在山里打转,避免他们去祸害山外的麦田而已。
但是,李徽没想到的是,对方搜山的行动进行的极为迅速,一群人被追着在树林里转了一圈,根本甩不脱。除了对方行动迅速人数众多之外,另一个原因是,在山谷之中偷袭的时候,周澈和其余三名手下被对方乱箭射伤。众人不得不抬着他们撤离,影响了行动的速度。
周澈的在右肩靠近胸口的位置中了一箭,伤势颇重。虽不是危急性命的伤势,但这种伤势是不能剧烈的跑动的,更何况是翻山越岭了。
周澈要求李徽将他和其他伤者留下,免得被敌人追上,但李徽怎肯做如此无情无义的事情。
原本李徽的想法是,袭击之后迅速转移,引着敌人往碾子山南边的那群小山包里跑,在茂密的林子里跟他们兜圈子。但是周澈等人的伤势已经不适合这么干了。
李徽不得已之下,决定上山顶据守。其实他是绝对不想这么做的。一来是其余人都躲在山顶上,引大量叛军上山,便是将所有人置于危险之中。二来,一旦上了山顶,其实便没有什么退路了。
但是,形势逼人,不得不如此决定。无论如何,山顶的位置易守难攻,可以进行防守。否则,很可能会被对方围追堵截绞杀在林子里。
幸运的是,周澈等人的伤势不算很重。抵达山顶之后,第一时间拔出箭支上了药包扎起来,并无性命之忧。这多少让李徽心里安稳些。
但不久之后,山顶下方林地上方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敌军兵马,将北侧和西侧山坡下围的满满当当。这也宣告着居巢县所有人手都被困在了山顶上。
逃是逃不掉了,东侧和南侧的陡坡不但下不去,而且对方定派了人手在有利位置监视。一旦发现踪迹,必是要被拦截的。那么一来,正面反而失位,反而失去了防守敌人的勇气。
所以,李徽告诉所有人,做好迎击敌人的准备,不要想着能逃走。只有打退敌人,才能活下来。只有坚守住山顶,才能等到两郡援军的到来。
而李徽所赖以坚守的底气有两样,一是有利地形,二便是烈酒燃烧罐。这种地形下,燃烧瓶会起到极大的威慑作用,具有极大的杀伤性。眼下还剩下四百多燃烧瓶,那便是防守敌人的极大底气。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叛军兵马在东西两侧发动了两次进攻,燃烧罐丢下之后,对方损失惨重,进攻也都被瓦解。但是,李徽忽然意识到,这么下去,似乎根本扛不住多久的时间。每一轮投出一百多罐燃烧弹,四百多罐已经只剩下了一半。若是敌人不顾一切进攻的话,只需再来两轮,燃烧弹便要告罄。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本来制作了一千多罐烈酒燃烧弹,但之前挥霍太多。在伏击山洼的敌人时,那一战便消耗了四百多。那是第一战,激动慌张的手下人乱丢了不少。昨晚的偷袭又消耗了并不少。早知道现在这种情形,当时必是要进行管控的。现在是真成问题了。
好消息是,对方似乎停止了进攻。两轮杀伤近两百敌人,对方似乎是怕了。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少燃烧瓶,或许他们该掂量掂量进攻的代价了。
但是,坏消息是,李徽看到了他们退到了下边的林子边缘,开始搭建营地帐篷,似乎是要安营扎寨了。
李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方明显是不肯走,也不敢攻,他们是想要把自己这些人活活困死在这里了。这让李徽感到了极大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