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挂了电话,独自在路边坐着。
临近初冬的风里已经带了雪的寒意,谢景身上只穿着一件薄款外套,脸被吹得冰冷苍白,他从小区侧门出来后沿着花园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哪里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等走到腿发软的时候,就靠着附近的花坛坐了下来。
行人裹着衣服路过,偶尔瞥了他一眼。
大概也觉得这是个傻子。
“嗡嗡、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一阵阵地嗡鸣,好不容易停下,过了几秒后又重新响起。
从刚才开始,严正洲就一直疯狂地给他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来电自动挂断后,他把这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恋爱四年,这是他第一次拉黑严正洲。
支付软件解绑,朋友圈和相册的合照全部删除,近万张相关的照片在垃圾箱里彻底消失。
谢景机械地重复着“选择”“删除”的动作。没有任何意义,就这样重复地做着。
这一刻他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谢景的灵魂就好像被割裂成两半,情感的一半麻木地痛着,理智的那一半清醒地执行。
微信叮叮地响起,疯狂抖动着信息。
[正洲:怎么不接电话?]
[正洲:你人在哪里?]
[正洲:你刚才来过了吗]
[正洲:谢景,回我的消息]
[正洲:接电话]
[正洲:我去你公寓找你]
谢景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了,对话页面里塞满了严正洲源源不断发来的消息,就好像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无影无踪。
人的身体和心可以分别爱一个人吗?谢景扪心自问他做不到,但是严正洲好像可以。
他为什么可以。
他凭什么可以。
谢景看着聊天记录很久,最后回了一句。
[谢景:领带我带走了]
头像旁立刻跳出了“正在输入中”的提示,严正洲大概一直守在手机旁等待着他的回复,但是谢景发完这句后,他却一直都没回复。
谢景固执地等着。
过了近十分钟,对方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