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句不要太儿女情长,又像是在说,当断则断,不要被感情影响仕途。
许少粱压下心底的想法,不管怎样,这都不能称之为暗示了,穆山显这是在明示。
“是。”
他低声说。
穆山显满意地点点下巴,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跟落入湖水的鹅羽一般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很快就收了回去。
上将走后,许少粱重新回到岗位上,四周的哨兵没说什么,但是彼此之间交换了目光。
许少粱察觉到了,虽说穆上将注意到他是件好事,但转念想到贺衡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他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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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显回到指挥塔,勤务兵帮他煮了碗枣汤,手艺虽然算不上好,但甜津津的枣确实梳散了他紧绷的神经。他把工作丢给017处理,在办公室的隔间里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下午,谢景拎着他的药箱就来了。
他没有预约,军事重地也不能随便进去,就乖乖地在楼下等。没过多久,一个背着枪、满脸严肃的哨兵走了出来,把他领了进去。
指挥塔共有十二层,一楼是个巨大的圆形待客厅,面积层层往上递减。从进门开始,每上一层楼、每进入一个新的区域,就要进行虹膜和id卡的双重识别,整个银灰色建筑充满着冰冷的科技感,却又诡异的庄重、严肃。
哨兵把他带到一道门外,就停住了脚步。
谢景推开门,意外地发现没有锁,穆山显正坐在书桌椅上看军事地图,只是膝盖叠在一起,指节撑着侧脸,略显慵懒。
“来了?”
谢景嗯了一声,往前走去,把药箱放下。不远处响起轻微的咔哒声,他下意识地抬头,刚才那位哨兵把门关上后,自觉地退了出去。
“昨天睡得好吗?”
谢景问。
他还惦记着穆山显有没有休息。
“还好。”
谢景看了下他的脸色,才放下心来。
他整理的功夫,穆山显瞥了眼他的药箱,里面放了些常规的检测仪,血压仪血糖仪体温计,角落里还放着一罐熟悉的糖。
只是还没多看几眼,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把糖罐盖住了。
穆山显抬眸,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谢景把糖罐往深处掖了掖,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这是给小朋友看病时用的。”
穆山显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