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得保护新帝,所以他来了,只望能靠震慑或者擒贼擒王的法子,尽快结束这场内战。
当新帝看到谢大将军竟然真听凌墨萧的话,先进行商谈,不禁气怒万分,朕让你来,是让你跟他商谈的吗?
是让你杀了他啊!
他一个反贼有什么好商谈的?你十万凉州大军,难道还怕被北疆和高丽打半残的幽州军不成?
不知为何,新帝明显感觉出自己的情绪不对,若是之前,他即便更不满,也不会当着三军的面,质疑谢大将军。
他甚至会继续做仁厚君王,甚至会声俱泪下地劝说凌墨萧,念及手足之情,只要他认罪,就留他一命,更不会伤害凌王妃和他的一对儿女。
早在凌墨萧还没打到长安之前,那些人前演戏的话,新帝都在心里模拟了千百遍。
可唯独今日,他只觉心中存了一口郁结之气,愤怒之火,烧的他理智难存。特别是看到凌墨萧和谢大将军,竟然像惺惺相惜,做出握手言谈之举。
新帝心中的愤怒之火彻底爆发,他双目血红,太阳穴的血管直跳,声嘶力竭地朝下面大喊:
“谢将军,朕命你诛了反王!快,杀了他!”
谢将军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眉头微皱,觉得此刻的皇上暴怒的像个无德无才的昏君。
正要劝说皇上一句,突然,城墙上的新帝,一手死死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谢大将军,怒吼道:
“朕命你杀了他!”
随着他这用尽丹田之气的一声怒吼,一口鲜血喷出,谁也不知道新帝是怎么了?
他即无旧疾,也无暗伤,凌王也未派人偷袭,全身都没伤口,怎么会像上了年纪的老人,怒极攻心,愤而吐血呢?
亲卫和内侍忙上前搀扶,只听新帝喃喃道了句:“快,杀了凌墨萧!朕要他死,朕要他死……”
随即缓缓倒地,那内侍吓的跌坐地上,尖叫道:“陛下,陛下驾崩了!”
说实话,现在城墙下的凌墨萧,也是懵的很。
他真没派人暗杀啊!完全没必要!又不是打不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暗杀新帝?
看到谢大将军质疑的眼神,凌墨萧很是坦荡地道:“将军可以等太医和仵作验过之后,再质疑本王。”
谢大将军不是质疑他,而是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闹剧。
但凡皇帝早死一天,他也不会加急赶到长安,跟凌王对峙,他跑这一趟完全成了笑话。
甲四等人同样又懵又迷惑,我们还没正式打呢,连城门都没攻破,皇帝怎么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这世上唯有一人知道真相,正是在幽州凌王府客房,喝着药茶的莫修谨,算着日期,喃喃道了一句:
“应该是时候了吧?”
阿沅姐没听清,上前问道:“小盼你说什么?”
莫修谨温柔一笑:“没什么,就是之前冬素给我配的药茶,我加了一味药,赠给了一个人。他喝了这么久,应该是时候感受到药效了。”
阿沅没有追问是什么人,只是笑道:“你那朋友若是身体不适,可以来幽州我亲自看诊之后,为他配些专属的药茶,药效更好。”
莫修谨神秘一笑:“这怕是不行的,还有,他不是我的朋友。”
莫修谨看向大雪纷飞的窗外,心中暗想,王爷和冬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正直,而在政治斗争中,正直者永远斗不过卑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