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渡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拧着眉问:“小芙的爹…欠下很多债?”
郝赞来了劲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装起来了。
“可怜的丫头,娘死了之后家里就不成了,来了峄城没地方住,吃穿都顾不上,只知道攒钱,说要上帝京找她爹…”
宇文渡的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
“吃不好饭,喝的是西北风,连唯一随身的筷子也当了钱,当的钱还丢了…”
宇文渡的眼睛忽地一亮,“是不是象牙箸,还配有一只勺?”
郝赞愣了一下,点头说是。
不知为什么,他瞧着眼前人黑黑的面上竟然闪过一丝欣喜。
郝赞心道这可真是个怪人。
酒肆离赵家不远,仨人很快便来到赵家门前。
郝赞上前敲了敲门,又喊了两声。
“来啦——”里头人应声开了门。
见眼前除了东街酒肆的东家和邻居儿子郝赞,还多了
个皮肤黝黑的高大青年,赵大娘好奇地问郝赞:“这时候怎么来大娘这儿了——那位是谁呀?”
郝赞问:“大娘,昨是给您送酒,您之后见过她没有?”
赵大娘先是一愣,又看了看他身后那青年,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
她正欲关门,一只大手却抓住了门框,青年那张黢黑的脸探了进来,五官英挺而凌厉。
“我找小芙。”他沉着眼睛道,“告诉我,她在哪儿。”
这口音不是峄城的,带着一抹古板的帝京味道。
赵大娘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小芙…小芙将酒送到郝赞娘院子里…我没见到她…人没了可不管我的事!”说罢她便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宇文渡转过身来看着郝赞。
郝赞隐隐觉得事态有些严重,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身去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