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蒋飞吸引了,没注意到专案组所有人视线都锁定了他,对他神色不善。
秦居烈更是眯起眼睛,眼神直白掠过审视。
专案组决定把人带回去,于是他们站出来道:“骆先生,我们案件有一些疑点,需要你配合调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调查!
你们警方不是调查过了,发现我没有任何嫌疑,也有不在场证明了吗?怎么又要我配合调查?
骆荣心下不悦。
不过他擅长伪装,面上不显,话语客客气气:“警察同志,我很愿意配合你们调查,可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星星她马上就要苏醒了,善善她情绪很不稳定,我必须陪在她们身边,实在分身乏术……你们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在这里问就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完就赶紧走,别打扰我们!
这婉拒理由说得有理有据,潜台词就是拒绝跟他们走一趟。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不客气了。
专案组成员互相对视一眼,拿出资料,当场开始了询问:“那好骆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警方目前的侦查方向陷入了瓶颈,我们想问一下霍小姐和你,你们有没有线索?”
“你们觉得凶手是谁呢?你们又对霍先生这个人怎么看?”
当然是仇家了!
骆荣心里打了个突,张口欲言,很快又谨慎地闭上了嘴。他想把警方目光转走,蓦地又敏锐意识到,仇家这个方向警方可以调查,唯独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会有几分嫌疑,于是选择按兵不动。
秦居烈全程注意他,冷淡的目光一扫,沉淀了许多思量。
霍善善一听这话,神情凄楚,眼里笼上一层雾气,“我爸爸……警察先生,我知道你们最近在查霍家的仇人。我爸爸不是什么好人,他早年做过许多错事。可他在我眼里,真是顶天立地、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霍善善口气哽咽,几乎泣不成声。
她看过法医的鉴定结果,父亲是下楼第一个遇袭,凶手手段极为残忍。霍善善知道自己父亲有半夜下床喝冰水的习惯,这点许多亲朋好友、商业伙伴也都知道。凶手如果想行凶,霍老先生的日常资料完全是信手拈来,所以她根本想不出,是哪一个仇家在下手。
“骆先生呢?”警方的问话,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被周围十几双眼睛盯着,骆荣没办法,只好呼了一口气,也谈一谈他的看法。他以为警方是打算从他和霍善善这里找突破口。
尤其是那个姓秦的警官,眉宇藏不住冷漠,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骆荣心里一突,一边暗骂江州市警方多管闲事,八成是黔驴技穷了,才没事逮着他们瞎问,一边面色正经地回答。
“我认识霍先生两年了,他是一名古板严肃又热爱慈善的人,不可否认,他早年为了家庭、为了家人,选择牺牲别人的利益,做出了一些违背道德的事情,恐怕也因此遭遇了杀机报复。可他年到中旬浪子回头,把自己的大半家产捐出,积极热心地关爱社会,为许多残障人士提供庇护,为贫困学生提供奖学金,我也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个复杂多面的人,我深深怀念他。”
骆荣这样说,霍善善瞬间望向他,睫毛一眨神色略有动容。
如今报纸媒体满天飞,都在说霍家坏事做尽招来报复,一片活该的骂声中,唯有骆荣夸她的家人,霍善善垂头拭泪。
骆荣话说一半,停下了,他望向警察,“这位警官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骆荣作秀做了一半,他也不想停下,实在是这个秦警官盯着他,眼神太过锐利。
“是吗?”秦居烈盯着他,他坐在一名小护士搬过来的椅子上,翻了一下手中资料,“骆先生,我怎么查到你私底下其实对霍老先生有许多不满?……‘那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狗眼看
人低’,是你说过的话么?”
多年刑侦经验让秦支队长擅长审讯,他知道怎么撬开嫌疑人的嘴。他气势凌人,仅仅坐在那里,就让偌大一个病房俨然成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