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知道孟作义平反的那一天,他就知道黄增岳要不好了。
从孟作义坚持回到博城县的那一天,他就已经预见了黄增岳的结局。
果然一切如所料。
玩政治,是容不得一丝的天真的。
乔薇其实也天真。
在别人的眼里她的确成熟世故且圆滑,只有严磊知道,她有时候会从骨子里透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天真。
一种比黄增岳还天真得多的天真。
这些年严磊一直观察,发现除了关图伟,她对任何人都没有激烈的恨。她的包容性极强,对所有的人,甚至那些她并不喜欢的人,都带着一种慈悲的宽容。
这与她敏捷的反应、圆滑的应对,极其矛盾。
像个谜。
但她身上类似这样的矛盾,让严磊深深地着迷。
他劝说她,揽着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发顶。
“我知道的。”乔薇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知道的。”
太好了,她走出了那段情绪,恢复了状态。
严磊最爱她眼睛明亮,目光坚定。
乔薇去革委会大院见孟作义。
在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里,孟作义忙提上鞋子,特意去把窗户打开了:“散散味。”
乔薇扶额:“您还记得呢!”
孟作义哈哈一笑:“那咋能忘。”
那年那个姑娘硬顶着关图伟不肯对他落井下石的模样孟作义觉得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她那么年轻啊,就那么有胆。
人人都跟他划清界线的时候,也只有她敢明目张胆地去探望他,唯恐他被那些人弄死了。
她一直都有胆。
气氛轻松下来。
“我其实想让你做我的第一副主任。”他说,“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
乔薇点头:“您应该明白我的。”
这时候人是分了很多派系的。每个人的政治取向不同,选择就不同。
很明显乔薇对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选择了回避。
她要是真有野心,想搅动风云,以她的头脑和手腕,再背靠着军区,
()黄增岳未必能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