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报挂八号风球,周五下午晴天变脸,海上阴沉得,好似天兵天将要来抓龙王。
沈涵开上借来的小破面包车,没回家,先冲进超市,拉了两提矿泉水,以防万一。
他到家的时候,陈凉水已将纸箱拖出房间,整整齐齐码在门口,方便搬运。
陈凉水细致,箱子就显得格外多。
他今天换了男装,简单的t恤短裤,额发有点长,用蓝发卡别在一边。
他举手投足间,一点不女气,但也不似男生的粗手粗脚。
陈凉水始终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特别。
无论男装、女装,他就是他,不会跌入世人固定的框架。
沈涵一把好力气,没借到小推车,纯人力上上下下,很快把小面包装满。
乌云把太阳吓跑了,但空气更加湿热,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沈涵很快全身湿透,换了套衣服,才拉着陈凉水去新屋。
本以为两趟搬完,结果小破面包不争气,怎么都挤不下,被迫跑了第三趟。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沈涵这晚上,算是把一辈子的楼都爬掉了。
十几趟,才将两人的全副家当搬完。
天气太过闷热,最后一趟,放下整理箱,沈涵噗通坐地板上,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答。
陈凉水要给他开空调,到处翻找遥控器。
沈涵抬头,看一眼半新不旧的空调,里面肯定没刷洗消毒过,吹出来全是灰和脏东西。
陈凉水尘螨过敏,平时抖被单都能打十个喷嚏。
沈涵叫他别找,借口嫌弃空调脏,等明天拆了洗干净再用。
陈凉水小声骂他一句:臭少爷。
可还是去洗了条凉毛巾,搭在沈涵脖子里,防暑降温。
沈涵看向窗外,这栋老楼特别像学校旁边的老小区。
外面有个小晾衣台,七零八落地拉着绳子,挂着不知谁家遗落的衣服。
一盏脏兮兮的路灯,电流不稳,半明半暗,滋滋啦啦,照着衣影,树影和人影。
“陈凉水,要不我们出去乘凉吧。”沈涵看着他。
陈凉水已铺好床,在找跌打油,怕他明天肌肉酸疼:“你是驴吗?都不带累的?”
“不是。”沈涵回答得还挺认真,“我只是觉得,这里有点像学校,再说了,外面凉快,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