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砚没否认:“嗯。”
他也笑笑:“多谢。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同他们说些话。”
“……是打算劝的。”
施黛诚实说:“但想了想,这不就像逼我去练剑一样么。”
她对练剑没兴趣没天赋,正如江白砚对社交兴致缺缺。如果谁死皮赖脸劝她学剑,施黛铁定心烦,把那人拉进黑名单。
更何况,性格是骨子里的习惯,哪会因为她二言两语改变。
顿了顿,施黛补充:“而且……你好像不大开心?”
江白砚喜怒不形于色,她只能从他时而晦暗的眼神里,窥见一分端倪。
身处凤凰河畔,他眸色黑沉,里面是施黛看不懂的情绪。
“怎会。”
江白砚喉音清润:“不习惯太多人罢了。”
这话二分是真,七分是假。
他的确厌烦喧嚣,今时今日在乎的,却并非这个。
——直至现今,江白砚仍清晰记得河边的景致。
施黛性情讨喜,人缘颇好,遇上谁,总能说上一两句话。
她与人交谈的神色悠然自若,颊边含笑,被灯火映出眼中的流光溢彩。
在画境中的滞涩感卷土重来,沉积在他心口上,如同一场暴雨将至,乌云覆了满天。
想让施黛那样看着他。
只看他,永远看他。
可她的笑意与善意给予了太多人,待他并无特殊。
有一瞬间,江白砚生出将她藏起来的念头,让那双眼里再容不下别的物事。
“吃过元宵,花灯也放完了。”
施黛兴致盎然:“去找点小吃吧?长安街头的美食特别多。”
江白砚:“你想吃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
施黛抬起下巴:“好吃的太多,挑不过来,讲究一个缘分——”
她想继续小嘴叭叭,一人从她和江白砚中间走过,让施黛的嗓音一时顿住。
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几乎全出了门,长安城再大,容纳这么多人,也稍显拥塞。
尤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人潮汹涌的西市。
“好多人。”
施黛抱紧怀里的小狐狸:“我们离开西市,去别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