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云娘看着丈夫陈安平辛辛苦苦打拼多年的家业转眼成空,哭得肝肠寸断。
陈幼筠口中发苦,暂时没有时间安慰母亲,只得示意丫鬟扶着母亲下去,走到冯大人面前,行礼后郑重的说:“秉大人,小女家中下人均已放籍,不在资财范围内,还请大人开恩,让他们自行离去。”
冯大人正看着随从们清点没官的财产、以及封存陈幼筠的那一份财产,闻言打量了陈幼筠儿一眼,见陈幼筠尚且年幼,面目姣好如新月,只是满身缟素,却言语稳重行事有度,胜于其母多矣!可惜了是个女孩子,如果是男孩子,何愁后继无人!
“即是如此,那他们现在可以走了!以免横生枝节!”冯大人挥了挥手。
陈幼筠看向李大虎,点了点头。
李大虎见姑娘示意,转身去吩咐下人。
……片刻后,收拾好东西的下人背着包袱陆陆续续来到院子中。待人到齐后,李管事和郑娘子二人,带领着众人,齐齐跪下给陈幼筠叩头。
临行前三三俩俩搀着、扶着,流着眼泪,依依不舍的离开。
官府众人、陈安富、陈安喜,以及下人陆陆续续离开后,陈幼筠在空空荡荡,狼藉一片的,只剩她们母女二人的宅子里慢慢走着。
连这座爹爹买下,母亲亲手布置的宅院,她都没能保留下来。
说的好听,等她成年后归还。
等她成年后,物是人非,又问谁去要自己爹爹留给自己的东西呢?
扶着爹爹亲手打造的小秋千,陈幼筠满口血沫,暗自发誓: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抢夺家产的人付出代价。
夜间,漆黑的夜色,章云娘披着衣服,一手持灯,一手护着烛火,在前面走。
家里的夜晚从来没有这么黑过,以往一到晚上,都会有下人将廊下的灯笼点着,亮堂堂的。
现在只有母亲手上的一盏油灯,一灯如豆,在风中摇曳着,风要是再大一点,就会被吹熄灭。
昏黄的光源小小一团随风摇摇曳曳,只能照亮脚下,眼前长长的走廊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远处有鸟在叫,声音凄厉。
随风飘来隔壁人家阵阵食物的香味,陈幼筠突然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
陈幼筠跟随在母亲身旁一同走着,感觉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厨房。
章云娘推门进屋,将油灯放置在案边,到处转着看了看屋里的东西。
厨房案板上筐里有收拾好的菜,砧板上面有切了一半的肉丝,灶上还煨着鸡汤。
旁边案几上随手搭着围裙。
一看就知道人走的匆忙,东西都没来得及规整。
章云娘见有切好的肉丝,有擀好的细面,便顺手拿了雪菜切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