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是说杭城已经沦陷了?”绿衣富商不敢相信的问着胥吏。
那胥吏点点头,没有出声。
”什么时候的事情?”穿文士衣衫留着八字胡的男人问道。
“腊月二十九日,元军攻入了杭城!”胥吏一脸严肃的说。
“杭城情况如何?”绿衣富商忍不住问道。
“他们杀死两浙路制置使程度、廉访使兆和,知州林建逃走。”
“跟随元溪谷的积怨已久的百姓,在杭城到处捕捉官吏。没能逃脱的都被吊死了。”胥吏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文士拍着胥吏的肩膀,安慰着。
看样子,那胥吏有家人在杭城做官吏,没有来得及逃走!
陈幼筠心内暗自猜测着。
“那元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几位商人打扮的男人,等胥吏心绪平稳后,小心的问着。
胥吏拿衣袖擦了擦眼泪,长呼了一口气,红着眼睛说:“我看了朝廷最新邸报,上面说苏州陈柏,湖州归安县鲁金儿,婺州兰溪县灵山峒祝富、武进,永康县方岩山程十三等人,纷纷领导当地百姓,投奔元溪谷。”
“台州仙居县李贾,越州剡县裘道人等领导当地白莲教秘密组织起兵响应。”
“湖州、常州、秀州等几州百姓,也“结集徒众”,准备攻打州县。”
“邸报上还说,各地农民望见元军的旗帜,听见鼓声,就跑去迎接。参加元军的更是“项背相望”。”
胥吏话说完后,其余几人俱都沉默不语。
片刻后,几位商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那咱们还往湖州去吗?”
“不去?不去,哪有生丝啊?人停得,织机可停不得!”
“那边现在可不太平,可别去了做了刀下鬼!都没人给咱们收尸!”
“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那咱们岂不是坐等着违约赔钱?”
“陆老爷家大业大的,陪的起!我们这等升斗小民,要是赔钱,那还不陪个倾家荡产!”
“就是!”
“我入股的银子还是当了我媳妇的陪嫁筹的,要是叫我媳妇知道我赔了钱,那还不气的回娘家!”
“水路已被截断,生丝过不来,绕道陆路过去,你们嫌风险大也不愿意,违约赔钱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有人摊着手问。
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穿鹦哥绿绸缎的富商。
富商沉吟片刻,摸着胡子说:“那既然如此,咱们就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