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颜卿不置可否道:“我父亲虽然升了官职,更是位列文臣之极,但早已是有名无实,可有可无了。父亲心中悲愤,思来想去,穆家家道中落,这里面的根由便是那扬州牧刘靖升。我眼见父亲悲愤苦闷,身体越来越差,便决意以女儿身为父亲讨个公道!这眼下第一个便是欠下我穆家血债的扬州牧刘靖升。父亲与我苦心经营数年,红芍影方有如此规模。那荆南侯钱仲谋倒也算是个有大格局的人,他知道我父亲有怨言,但绝不会亲手毁了这曾洒下过血和泪的荆南江山,也为了安这班老臣的心,制衡如今如日中天的新贵少壮,便承认了红芍影,但我虽为影主,红芍影只为他一人效死。”
苏凌感叹点头道:“钱仲谋好手段啊,如此一来,你即为他效命,他又抓住了你穆家的命脉啊。自古无情是王侯,可见一斑。”
“两年前,我和父亲穆松便筹划了刺杀刘彰的计划,我听得刘彰好斯文,又颇为好色,更迷恋这袭香苑中的某个娘子,便潜伏在这里,凭着我的魅术成了这灞南城的花魁。今夜便是我动手的时候。”穆颜卿一字一句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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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说的轻松,但其中的波折艰辛,苏凌却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只是啊。。。。。。还是失败了。。。。。。”穆颜卿神情凄然,泪光盈盈。
苏凌心中颇为不忍,缓缓道:“你也不必对自己太苛责,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却要背负这许多,本就不公平。。。。。。”
穆颜卿听他这般说,只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坚强与固执,在那一刹那见被击个粉碎。泪流满面,悲痛的哭了起来。
那弱小,娇柔和凄凉,让苏凌心中也是一阵的缩紧。
苏凌本想在出言安慰她几句,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叹道:“其实,人生不过十数年,哭一哭总会好一些的,哭吧。”
穆颜卿将头伏在桌上,遮着自己的容颜,雪肩颤动,哭声压抑而凄怆。
好久,穆颜卿这才抬起头来,眸中虽没了泪水,但俏脸之上仍有点点泪珠道:“穆颜卿自投身红芍影,早就不再是一个女子了。。。。。。只有你苏凌。。。。。还把我当做一个女子。。。。。。”
苏凌一笑,正色道:“世间女子,总是该不负年华美好,这乱世的沉重与纷扰,压在你的身上,本就无奈。。。。。。”
“谢谢你。。。。。。”穆颜卿神色凄然,却泪中带笑,喃喃道。
又过了一会儿,苏凌这才道:“只是穆姑娘,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事情太过蹊跷?如你所言,你这番计划早在两年前便开始着手,为何会走漏?”
穆颜卿惨惨一笑道:“那刘靖升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不对!”
穆颜卿秀目忽的变了数变,一字一顿道:“红芍影!莫非是红芍影内部。。。。。。”
想到此处,穆颜卿正色朝苏凌一拱手道:“多谢你提醒!”
苏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眼神灼灼的道:“有个故事,两条鱼争鱼食,斗得你死我活,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掌握他们命运却是那执吊杆的人啊。”
穆颜卿秀眉微蹙,疑惑的看着苏凌,不解道:“好端端的讲什么故事?”
苏凌也不戳破,只是淡淡道:“我以前在渔村时,有个小女孩如你一样美好,她最爱听我给她讲故事。”
穆颜卿闻言,颇有些失魂落魄道:“我入了红芍影,手上更是沾满无数人的鲜血,如今更在烟花柳巷中,还能当得起美好二字么?”
苏凌一笑,真诚道:“心有执念,并不顾一切,你是个奇女子,为何美好二字当不得?”
穆颜卿这才展颜一笑道:“多谢你开解我。。。。。。”
苏凌呵呵一笑道:“可有纱布药箱?”
穆颜卿指了指左边的柜子。
苏凌将柜子拉开,取来纱布和金创药。
穆颜卿娇蛮的将右肩朝他脸前一耸道:“你把我这伤口咬破,你又是个大夫,这事你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