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輗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于谦已经出声了,再闹下去都不好看。
他虽然是勋戚,但是中军都督府现在没兵,京营那二十二万人,可不归他管。
再闹下去就是不给于谦面子了。
于谦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不是他想要的朝堂,这种代表某方利益,大放厥词的话,不应该出自在廷文武的口中。
但是朝堂不就这个样子吗?
他深吸了口气,出列高声说道:“陛下,天下无事不私,无人不私,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人各自利也!”
“唯陛下一人公耳!”
朱祁钰看热闹看的正起劲儿,于谦站出来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天下的事全都是私事,没有不自私自利,这是从出生开始就有的人性。
但是唯独皇帝不能自私。
啥意思?这正看热闹呢,战火怎么烧到了自己的脑门上呢?
于谦继续高声说道:“陛下,天下有公利而莫或兴之,有公害而莫或除之。”
“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而使天下释其害。”
于谦这段话朱祁钰倒是能够听得明白,说的是一个在朱祁钰看起来非常合理且浅显的道理。
天下事,对公众有利的事,却无人兴办它。
天下事,对公众有害的事,也无人除掉它。
有这样一个人出来,他不以自己一人的利益作为利益,却让天下人得到利益;
不以自己一人的祸患作为祸患,却让天下人免受祸患。
这个人就只能是皇帝。
这也契合了于谦之前表述过的社稷为重,君为轻的理念,也呼应了前后文,为于谦所说的「唯陛下一人公耳!」
朱祁钰认真的品了品这段话,忽然发现,其实于谦是铁杆的保皇派。
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只有皇帝不是。
那皇帝是什么?圣人也!
圣人治国,那岂不是天经地义?
这绕来绕去,还是将社稷之重和皇帝高度捆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