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卿在夜色中笑得更肆意了,他肩膀笑得一耸一耸的,好半天才想起问对方擅长做什么点心。
谢瑾舟本想说“橘子蛋糕”,但想到对方之前对橘子味应激反应,下意识换了种家里常用食材。
段卿眼睛眨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忐忑:“真的?”
他怎么好像隐约听宴家的厨师提起过,那是罕见,稀有,貌似比金子还贵的食材……
“真……”谢瑾舟说了一半停住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但如果狗头军师王之荣在这里,一定会拍拍他的肩膀,说正常,正常,你这是担心自己在凡尔赛。
停顿间他声音似乎也局促了些,看段卿,轻声抿了下唇:“真的……我这种点心做的还不错。”
末了又补充说:“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做一些带给你?”
“好啊。”
段卿的忐忑瞬间插着翅膀飞了,他放下桶,真心实意说:“同桌,说真的我有时真想嫁给你。毕竟你这么居家,以后嫁给你的人一定很幸福。”
谢瑾舟下意识说:“但我们都是男生,结婚好像不用说嫁吧?”
对答完两人都沉默了,毕竟这都是什么话啊。
空气静悄悄的,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从头顶上洒下来,夜风刮得人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看时间差不多,张大鹏从办公室噔噔噔卡点小跑过来,想着小段卿如果卫生还没搞完,就很大度地过来帮把手。
可透过窗户,每一寸地面都干干净净的,谢瑾舟在排桌子,段卿擦黑板的声音在教室里有节奏地响。异常的和谐,张大鹏一时忘了“谢瑾舟”为什么也会出现在教室”的这个玄学问题,那一刻,他见证了一个同学相互帮助的场景,一个教室如此干净的奇迹。
然后他默默把头从窗户旁收回去了,很诡异地没破坏一点气氛。
“今天来的比平时要晚一点。”
谢宅专门的咨询室里,心理医生看着面前的少年,略略惊讶说。
少年以往是个定期咨询时间半秒不差的人。
暖暖的灯光中,谢瑾舟静静坐下,校服依旧跟雪似的,他垂下眼,之前催眠时,和医生的对谈记录在他面前展开。
医生:“你还记得十多年前发生的场景吗?”
谢瑾舟:“好多尖叫声,火,房间里全部是火。”
医生:“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吗?”
谢瑾舟:“妈妈亲吻我的额头,把我从火中推了出去……
爸爸……我打电话给他,我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听他的声音……但他没接,打了好几次后,电话通了,我听到电话那头很奇怪的动静……”
医生:“动静?”
“像是有布料的破裂声,像是有奇怪的东西在呻吟……很奇怪,很……恶心,烟越来越浓,手机屏的光很快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