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纪王这么想,司寇和其他诸位大臣也是这么想的,先前的平民孩童失踪,或许确实跟信阳君有关,可这回针对朝中高官后代的行动,却看起来并不是信阳君的手法。
所以虽有人有所怀疑,但却并未将视线全部放在信阳君身上,他们更倾向另一种可能,有人有组织地在针对他们这些纪国高层官员。
“阿前,府门外的人群散去了吗?”司寇马大人问一旁书案前跪坐的少司寇冯前。
冯前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本已是到了下值的时候,但最近王城附近的各类卷宗堆杂着还没处理完,他只能留下继续陪着上官做事。
“回大人,天色已昏,那些平民都散了,不然待会儿巡夜的卫兵过来,他们就要遭殃了,现在门外已经没人了。”
马大人闻言心神一松,脸上表情终于不那么紧绷着了,“那我们就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明白天亮上值再过来处置,这几日你们也跟着我劳累了好几日,今日就回去好好歇歇,养养精神。”
冯前闻言一喜,今日带着人四处寻找线索几乎跑了一天,他这会儿其实已经累得不行了,看案卷的时候都想一下子睡过去,这下上官发话,他终于是可以回家闭会儿眼了。
他站起身,立刻便向马大人躬身行礼谢过,既了便收拾东西欲要回家,马大人也是一样,已经招呼了伺候的仆人准备车马。
就在这时,外面石阶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吏者进来禀告:“司寇大人,少司寇大人,二公子,二公子他过来了!”
二公子?马大人和冯前对视一眼,均有种不妙的预感,该不会夏玉稼府上也丢了孩子吧,不对,他还没有成婚,想来还无孩可丢。
“请二公子进来!”马大人吩咐吏者,复又皱着眉头重新坐了回去,冯前同样坐了回去,公子过来了,他们定然得好生招待着,现在想走,呵,门都没有。
夏玉稼急匆匆进来跟马大人说了他府上琴师遭人劫掠之事,并特意强调那位琴师是他好友,还在王上面前颇受看重,希望他能帮自己找人,并抓住犯案的歹徒。
马大人立刻召来书记官记下案情,打算第二日天亮便派人去查找线索,此刻,他由衷感激纪国律法中有一条宵禁的条例,不然眼前这位公子王孙,怕是得拉着他连夜出去帮着找人。
确实,夏玉稼心里着急,但方才他来司寇府的路上已被巡守的卫兵拦住一回,现下定然不能强逼司寇府上的吏者和行者连夜给他勘察破案,此事确实只能等到第二日早上。
于是他将案情告知马大人后只能暂且回府,回去的路上,他在心中思忖祈简是否跟人结了仇,还打算在第二日去仙源琴室走一趟,祈简这几日常去琴室,或许琴室有其他线索也未可知。
当然,他心中还想到了他的王叔信阳君,那日在王城外,王叔看祈简的眼神分明不太对劲,若以他的行事作风,还真有可能会对祈简下手,毕竟祈简身后并无依靠。
这样胡思乱想着,整整一夜他都没睡踏实,到了第二日一早便整装去了琴室,还打发管家去司寇府上帮他催着。
见了阿久,阿久对祈简失踪一事极为震惊,
他一副着急担心的样子问了夏玉稼许多问题,之后,在夏玉稼追问他祈简前几日可有何异常时,阿久略作沉思,便告诉了夏玉稼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
“几日前,陈简来我这里时形容狼狈,云石手上身上还带了伤,我当时便问他们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他们支吾着不肯直言,我也就没有追问,现在想来,这事恐怕颇有蹊跷。”
狼狈受伤?夏玉稼讶然,这事祈简也没告诉过他,甚至回去也没跟府上的管家提起,不然管家不会瞒着他的。
“他什么都没跟你说?也没说对他出手的人是谁吗?”
阿久摇头:“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难言之瘾,我也不好追问。”
这话听得夏玉稼脑中的线索更清晰了,祈简几月前才来纪国,在外认识的人寥寥可数,而且他如今身为宫廷乐师,一般人也不会毫无缘由对他出手,所以,剩下的可能,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也大概率会是真的。
是信阳君,他的好王叔。
明了这一点后,他一边带人去了信阳君府上,一边吩咐从人去调查几日前祈简遇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