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偶然惊醒时,看到昏睡的池律眼角的湿意,那些不断滴落的泪珠,顷刻间化作针扎在心上,将憋闷在心里的,堆叠了太多太多的苦涩扎破,终于还是崩溃了,疯了般将所有的苦痛倾泻在池律身上。
刚刚池律踏进病房时面上温柔平静,可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看着自己眼睛,都藏着小心。
他将脆弱藏起来,不敢在唐松灵面前漏出一丝一毫,即使再痛,看着唐松灵的眸子却永远坚定而温柔。
唐松灵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天陷在个人情绪中出不来,昏昏沉沉,可眼前这个人却是清醒着痛。
“松灵?”
仍然是带着试探的,小心的语气。
唐松灵愣愣回神,伸手捧着池律的脸,轻声道,“我没事了,已经好了。”
话音未落,池律唇角漫开柔柔的笑,眼底却在瞬间聚起碎光,掉在捧着他的手上。
他压下喉间的颤意,轻声道:“真的吗?已经好了?”
“嗯。”
唐松灵点头,眼眶酸涩得厉害,“对不起。。。。。。这几天辛苦了。”
池律还是愣愣地,眼泪簌簌落下,“真的吗?我的松灵,真的好了?”
他声音抖得厉害,一遍遍问着,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太惊喜。
“真的好了。”
唐松灵提起嘴角,笑了下,眼角却泛起泪花,“不要伤心了。”
“对不起,昨天晚上对你发脾气。”
“你看,太阳出来了。”
“都过去了。”
在这样温柔沙哑的安慰里,池律终是泣不成声。
经年许久,他梦里都在念着的,伤痕累累的爱人,终于又被他抱进怀里。
窗外冰雪消融,阳光正好。
十一月二十七,阳光从窗外铺进来,整个病房暖洋洋的。
唐松灵垂落的睫毛被亮白的光线映出点点金光。
他翻了个身,两秒之后,倏地醒了。
手上挂着的点滴不知何时已经撤了,房间静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