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掌勺!”朱胖子第一个回应。
“我这就去搬桌凳。”独臂罗一阵风跑向老宅的后门。
跷脚佬赶紧追,一边追一边喊:“我负责热酒!”
“你负责热酒?这酒怕是得到后半夜才能喝上。”
“就是,跷脚赶到市面散掉,哈哈哈!”
蓝玉柳和鲁欢冲跷脚佬的背影欢笑,大樟树下欢声笑语鼎沸。
朱先生站在老宅门口迎接朱云山,待朱獾和马夜叉一左一右陪朱云山走近,朱先生收起折扇,伸出双手与朱云山的双手紧紧相握,两人彼此泪水盈眶,各各道:“恭喜!恭喜!”“同喜同喜,得以重见天日全靠小女也。”“有此女何愁老宅不保?”“小女还得仰仗先生继续提携。”
马夜叉在旁嗔怪自己的丈夫:“还小女?叫仙子。”“对对对,仙子,仙子也!”朱云山和朱先生相视一笑,同时双双向朱獾竖起大拇指。
朱獾脸一红,抢先跑进老宅,回头冲朱先生和朱云山说:“别整虚的,来点实际的。”
“听听,听听,不愧为仙子,话说在了我们的前面。”朱先生折扇摇得飘荡荡,荡飘飘。
朱云山凝望朱獾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长大了长大了啊,整整二十年的光阴呀。”“快回屋,好好敬朱先生几杯。”马夜叉催促朱云山。“好好好,先生请。”朱云山伸出双手要搀扶朱先生进老宅。
朱先生婉拒:“九仙现真身,所有老宅住户不得从前门进出,只能从后门出入。”
“先生,这不是你抬举我家女儿立下的规矩吗?用不着太在意。云山,快扶先生进去。”马夜叉大大咧咧抬腿要跨门槛,朱云山伸手拉住她,劝道:“先生立这规矩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应该不折不扣执行,以后我们都从后门进出。”
“非也非也,老朽岂有资格立此规矩。仙子出道,男主回归,老宅门匾当可重挂。重挂之前,需让门神清净七日,当然仙子除外。”朱先生抬头仰望老宅大门的门楣,感叹道:“这大门之上整整空白了二十年,二十年恍恍惚惚如白驹过隙,老朽等的就是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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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山和马夜叉收起笑容,神情肃穆仰望老宅门楣良久,等朱先生低头以折扇遮脸抹去眼角泪水才一左一右扶他沿老宅院墙走向后门。
朱獾见自己的双亲和朱先生均不从前门进,干脆过去关上大门并上闩,回头对已经来到前院准备吃席的所有乡邻说:“日后大门擅自不得开启,若要打开,需经主人允许。”
“知照!”众人齐声回答,没有一个敢有异议。
在场的人全认准朱獾已经彻彻底底是仙子身,真正从天上下凡的仙女。
掉进太平塘在冰水里被淹那么长时间才捞上来又被瘪嘴婆的木剑狠刺那么多下,居然比以前还要鲜活,这不是仙子是什么?
从老宅门槛上吟唱《和母寄父》飘飘然飞到大樟树下,那身姿比小鸟还要飘逸,那声音要多美妙就有多美妙,简直只有天上有,这不是仙子是什么?
“大风起兮我父归”,还真的刮起大风送她父亲回到了大樟树下的土台子上,凡人能做到吗?连想都不敢想,这不是仙子是什么?
现在更加神奇,老宅大门几十年没有关闭过,要想关上,至少需有独臂罗这样的大汉两个以上才能推动,可朱獾一个人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关上,作为一个豆芽菜般的凡间女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神力?那根大门的门闩有上百斤,平时上闩需要两个人抬,朱獾拿在手上比拿一根筷子还要轻松,这不是仙子是什么?
“各位,随便坐,晚上吃好喝好。”朱獾见朱云山和马夜叉陪朱先生到了前院,刚要过去招呼,蛋儿急急忙忙跑到面前,气喘吁吁说:“姐,黄秋葵她、她……”
“她什么?慢慢说。”朱獾拍了拍蛋儿的脊背,眉头紧锁,思忖,黄秋葵,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还想耍花招?本仙子奉陪到底!
听蛋儿说完,朱獾放声大笑。笑得蛋儿迷糊,问:“她逃回了省城,你还笑?”
“难不成我去求她留下来吃席?留在驴不到村留在老宅过年?”朱獾反问。
蛋儿说:“她可是发过毒誓,若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天打五雷劈,家里的人全死光光!”
“那就好了呀,上天自会惩罚她,何必要我再操心?走,去见过你干爹。”朱獾拉起蛋儿的手向斜眼婆家的柿子树下走去,蛋儿更糊涂,问:“干爹?我哪来的干爹?”“你干爹不是来了吗?”朱獾伸出另一只手一指正健步朝前院走来的朱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