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儿说马夜叉现在能穿越阴阳两界,蓝玉柳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人反而清醒了一些。想再问蛋儿,蛋儿已经不见踪影。
自从逃出老宅主屋之后,蓝玉柳的神经处于高度紧张之中,这紧张与盗宝时候的那一份紧张不一样。盗宝时候的紧张是高度戒备,注意力高度集中,这人的思维也是高度专注和高度敏锐。可手下的掌眼和支锅、腿子、苦力全部反水,朱扇子和黄秋葵之间居然是父女关系,这让蓝玉柳变得惶恐和慌乱,紧张得快要窒息。尤其是躲在山洞的时候,蓝玉柳的精神几乎要崩溃,要不是有鲁欢在身边,要不是那一份盗宝的执念还在,她肯定会和斜眼婆一样成为一个疯婆。
太平塘起了浓烟,让蓝玉柳重新兴奋起来,但那一份惶恐和慌张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强烈。或许是一夜没睡,连个盹都没有打的缘故,她从山洞出来有些恍恍惚惚。
鲁欢多少靠在洞壁上眯了一会,加上她本来就年轻,才二十出头,而蓝玉柳已经三十多岁。恍恍惚惚间来到太平塘边,见太平塘水“噗噗噗”冒着泡,一股浓烟冲天而起,蓝玉柳想起祖父和父亲留下的遗言更加恍恍惚惚。
祖父和父亲的遗言是:“太平塘冒泡,宝贝可取。太平塘起烟,宝贝勿取。”
现在,太平塘既冒泡又起烟,蓝玉柳不知宝贝到底是可取还是不可取?这也正是她手拿那个黄色布包犹豫不决的原因。
“玉玉蓝蓝的姑姑,玉玉蓝蓝的姑姑……”墓道口传来鲁欢的声音,蓝玉柳恍恍惚惚间睁开眼,见天已经黑下来,月亮还没有升起,满天星斗显得特别耀目。
“你?”蓝玉柳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还是浑身无力,根本起不来。蛋儿说她半死不活,她“嚯”地从地上起来过。或许是那个时候用力过猛,仅存的一点气力已经完全消耗光。
鲁欢弯腰弓背蹑手蹑足来到蓝玉柳的面前,低声说:“快跑。”
“快跑?跑哪里?”蓝玉柳微弱的声音问鲁欢。
鲁欢回答:“当然是跑到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这里不安全吗?”蓝玉柳环顾四周,漆黑一片,不远处有点点闪闪烁烁的光亮。
鲁欢压低声音告诉蓝玉柳:“这里是西山墓地,你被他们抓到了这里。”
“他们?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当然是獾八仙和蛋儿他们。”
“獾八仙和蛋儿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呀,所以他们抓你到了墓地。”
“那我现在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快跟我跑。”
“我连走都走不了,还跑什么?”
“我背你跑,快上来。”
鲁欢背对蓝玉柳蹲下身子,等了好一会不见蓝玉柳爬上来,扭过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黑暗中,不见了蓝玉柳的人影,她趴过的地方居然盘着一条大白蛇。
鲁欢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晃晃脑袋借着星光定睛细看,墓道里果然已经不见蓝玉柳的人影,只有一条大白蛇盘踞在那里。
这条大白蛇的躯体足有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臂那么粗,要不是蛇的视力不好,加上鲁欢刚才蹲在那里没有动,否则早被它给袭击。
鲁欢没有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更没有“妈呀”一声站起身撒腿就跑,而是慢慢转回头,慢得根本看不出她的头在动。转过头后,鲁欢静静地再蹲了一会,没有感觉到那条大白蛇在吐信子之后猛然卧倒在地,迅即滚出墓道滚下山坡。
“咦?什么东西?这么软乎?”鲁欢滚到一团软绵绵的物体上,伸手一摸,是个人,忙从地上爬起察看。
“是我,是我……”传来蓝玉柳微弱的声音。
鲁欢扶起蓝玉柳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也来了吗?”蓝玉柳躺在鲁欢怀里苦涩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