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平妻?”
“是的,闻所未闻。别家都生怕姑爷慢待了自家丫头,这老婆子倒好,生怕女儿在人家家里安生了,硬要塞个人进来瓜分女儿的福分。”一旁看热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愤慨开口。
刘翠英附和道:“真的是笑掉大牙,这样的事,十里八乡也没听说谁家有过先例啊。”
王雁丝也被雷得不轻,头一次切身体会了在现世时听过的那句话: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为人父母的。
儿媳妇真是歹运,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娘呢。
别人说什么,老婆子都不理,殷切地望着王雁丝:“我这也是为了姑爷着想,曼青那丫头遇喜了,那方面姑爷一个汉子总不能硬憋着吧,避免他往外多心,不如多个人服侍着,再说,家里的细务也多个人分担操持着。”
“我这个做婆婆的还没吭声呢,你倒腆着个脸先上赶着来了。手伸得可真长,这是要替我做主老顾家的事?”
王曼青从里屋出来,脸色有点难看,却没有昨日那股悲戚戚的样子,绷着脸,众人怕她又要伤心,正要安慰,前者冷然开口道。
“顾家在你眼里是真的富贵,才至使你们我只是遇喜,就这么紧着再塞个人来恶心我。”
王雁丝原本的担心顿时落了地,只听儿媳妇继续道:“那你算盘敲错了,明德哥可不是那样的人。老顾家也不是你塞个人就能拿捏的。”
老婆子被人戳穿了心思,非担没有半分羞愧,反而勃然大怒!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哪个富户家里不方便了,不纳三四个回去,或者往烟花柳巷走,你也别小心眼,我们虽是乡里人家,容人之量还是要有的。与其到时纳了外人跟你打擂台,我送个人来,省了你这些心事,别不识好歹!”
“呵,这么说来,我倒要好好感念你这一份心意了。”
“不然呢,真让姑爷吃过野食,心收不回来了,那时你哭都没地哭。”
王曼青闻言脸色一凛,本是个温和的弱女子,抬首眼神瞥过来,却生出一股不可折腰的刚硬之意。
“一来我们昨日就算是恩断义绝了的,用不着你在这假慈悲、假爱护,二来,你没有资格管老顾家的事,怎么来的就怎么带着人走,否则今日再伤着那里,你旁那个年轻的能捱一捱,你一把年纪,折在这里就不好了。”
这样的话,放在哪里都是大逆不道,王雁丝偏为她拍手叫好,大笑后道:“儿媳妇言之有理,只是这样一来,跟她来这丫头就倒了八辈子霉了,以后哪家敢要?”
跟来那丫头一直缩在老婆子的身后,此时猛一抬头,正正对上王雁丝的视线,尽是鄙夷不屑之意,分明在说,你想进我顾家?先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她后颈一凉,目光闪烁着低头躲开,扯了扯老婆子的衣角。
“姨妈,表姐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
王雁丝一愣,这小丫头心思不简单,明明是塞人这样的丑事,让她轻飘飘一句看望,性质全变了。
真要让她们得了逞,老大两口子那样实在人,还不得给她玩死?
“来的时候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退一万步讲,这份姻亲还在,你敢肖想自己的表姐夫,算哪门子正经亲戚!”
这话可算把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人,都拖回了逻辑正轨。
是啊,难怪顾家大媳妇这么气,昨日闹这么大,人都投河了的事,早已经从各家妇人的嘴传遍刘家村,换个别的人家,别说十年八年长,三年五载内肯定是不好意思上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