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乌青着脸,眼睛里那股子戾气怒火,藏都藏不下去。
“种桑树?”
江巍死死地盯着姜安宁,向前踏了几步,离人更近了些,像是随时都会冲上前去,捏碎人的脖子一样。
姜安宁被吓了一跳,想不通‘种桑树’三个字,怎么会扭曲了他的神经,让他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我也是瞧着咱们村附近的桑树,都长势良好,便是不用人专门打理,也都郁郁葱葱……”
她佯吞了下口水,压了压声音,仿佛是被吓到似的,怯怯软软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安宁眨了眨眼睛,神情无辜:“我没有想太多,就是觉得桑树浑身是宝,既然种粮食的收成不好,倒不如换了方向,改种成别的。”
姜族长正欲开口,江巍先一步道:“你要种桑?”
“只是说个建议……”姜安宁眉眼怯怯。
江巍:“种桑之后呢?”
姜安宁似是有些被人身上冷冽的气势给吓到,略往后躲了躲,不敢言语。
“该不会是想养蚕吧?”
江巍眯了眯眼,满是怀疑。
姜安宁拿不准人为何会情绪变化这般大,只能继续故作无辜:“不、不可以吗?”
“你会饲蚕缫丝!”
江巍语气十分肯定。
姜安宁情绪微敛,很是无辜的摇了摇头:“不会。”
似乎是怕人不相信,她解释道:“只是在绣坊接活的时候,曾听人提过几句,说是咱们这里,竟然没什么养蚕纺丝的人家,寻常要用到什么丝线织物,还得特意去外面进了货才行。”
“所以我就想着,咱们何不试试种桑,养蚕,若能成,远的不说,至少在江安县这里,总该有一席之地吧?”
江巍皱眉。
他明显不大相信,却又好像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看着姜安宁这双与那女人十足相似的眉眼,他用力抠着手心,极力保持清醒。
那个女人也总是这般眼神无辜,实则狠辣歹毒!
纵使那人不愿意继续追查,可那个女人随身携带的荷包与行李中,都翻出有毒的蚕茧来,是不争的事实!
他不相信世间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好端端的,姜安宁为何要提及种桑饲蚕之事?
谁教她的?
会否是那女人,早知自己的结局,所以提前留下遗言,教了姜安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