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对着窗户,道:“我还要怎么负责任?我始终是个外人,不能什么都管,也没有义务负担别人的人生,我只能引路,想要真正走出来,重获新生,只能靠她自己。”
赵芸芸提高音量,也面向窗户,声情并茂地说:“那万一,她被劝回去了呢?这段时间做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赵柯冷漠道:“那我只能说,很遗憾。”
屋里,春妮儿一抖,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外头,赵芸芸极小声儿地问:“你咋这么说话?”
赵柯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好吧。
赵芸芸愤怒,“赵柯,你有没有想过,她以后咋办!”
“关我什么事儿?”
赵柯一字一顿地说,“有的人就是那么无可救药,她连质问父母为什么,都不敢!”
“他们以前没发现她过得不好吗?为什么能视而不见呢?”
“为什么他们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没有儿子?”
“他们真的爱她吗?为什么她痛苦地喘不过气?”
屋里,春妮儿不受控制地颤抖,张着嘴无声地哭泣。
赵芸芸努力贴在窗上,听不到动静。
赵柯也不在乎脏不脏,环胸靠在泥墙。
赵芸芸又试图去听,依旧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放弃,问赵柯:“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回婆家了,还是过得不好,你以后还会帮她吗?”
赵柯沉默。
屋里的春妮儿一滞,指甲几乎要穿过袖子,抠进手臂的肉里。
片刻后,她听到赵柯说:“谁的人生都不是易如反掌,那时候,她会有勇气,向我求助吗?”
泪水洗刷过春妮儿的脸,沾湿了她的裤子。
她没有勇气……
她可能……
“不过……”
外头,又传来赵柯下一句话:“我一天是赵村儿的妇女主任,我说过的话,就会一直践行下去,只要她想要冲出来,我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手。”
赵芸芸怔怔地看着她。
屋里,春妮儿也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窗子,眼泪决堤般流下。
小小的窗子几乎不透光,屋里本来是令人压抑的昏暗。
可现在,朦胧的视线里,仿佛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春妮儿缓缓抬起手,试图握住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