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没怎么说话,都是赵瑞四人在说,一个个话匣子打开,根本刹不住。
偏偏他们讲得极其生动,还有不少社员过来听。
赵柯吃完饭,实在扛不住,先回家了。
余秀兰嫌她身上味儿重,给她烧了一锅水,上上下下搓一遍,才让她回屋睡觉。
赵柯倒炕上就睡得死沉,连赵枫回来也被亲妈过水烫了一遍,都没听见。
第二天一大早,牛小强就带着树根儿和一帮孩子来找赵柯。
余秀兰手指挡在嘴前,“嘘”了一声,小声说:“她还在睡觉呢,你们中午再来。”
牛小强他们只得离开。
金窝银窝,不住自己家的土窝窝,赵柯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醒过来的时候一看表,竟然已经过午了。
赵柯伸着懒腰走出屋子,一眼就瞅见东面的房子骨架,惊讶:“这才几天,房梁都立起来了?”
赵枫钻出他屋,说:“要是不上工,天天干,估计墙都垒好了。”
烈日下,有人在干活,赵柯现在没有饿的感觉,就舀了一桶凉水,溜溜达达走过去。
常山也在垒墙,瞧见赵柯,笑呵呵跟她说话:“赵主任,休息好了?”
赵柯边拿起葫芦瓢舀了一瓢水递给他,边开玩笑:“我这偷个懒,一点儿不隐秘啊。”
常山笑道:“还不是余老师,恨不得路过的家雀都让小声点儿。”
另外两个社员孔老六和杨大牛也都哈哈笑,“可不是,还让我们干活小点儿声,说你是为生产队忙活累的。”
她睡得比猪都沉,根本听不见声儿,余秀兰同志这行为属实有点儿霸道了。
不过有妈的孩子是块宝,赵柯嘴角上扬,叫他们也过来喝水。
孔老六和杨大牛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
赵柯左右看了看,“怎么没看见许大哥?”
常山道:“天热,他中午不咋过来,傍晚才来。”
杨大牛说:“傅知青这个房主都不咋过来,还不如有个姓方的女知青来的勤。”
他说完,和孔老六笑得有点儿意味深长,赵柯瞧见了,也没问,等他们喝完水,就回去了。
她吃了点儿饭,本来打算明天再去队委会,坐在书桌后整理桌面的时候,突然看见接生员培训的报名表,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东西忘了弄。
赵柯就拿着宣传册和报名报,往钱婆子家去。
钱婆子家在赵建发家旁边,房檐下有一把木制摇椅,上头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悠闲地抽烟喝水。
赵柯敲了敲院门,喊:“是钱爷爷吗?钱奶奶在家吗?”
老头睁开一只眼,瞧见是赵柯,语气不咋好地问:“你个妇女主任,找我那老婆子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