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却瞧见正在与同僚交杯畅饮的镇国公,姜贵。宣帝大办庆功宴,是允许权臣百官携带家眷赴宴的,一些权贵千金小姐和未婚娶的青年才俊,若是在宴会上看对了眼,回去后登门说媒也不是不可以的,姜府只来了个姜贵,不曾看见姜笛或镇国夫人。
姜贵在饮同僚敬来的酒,目光都未曾往她看一眼,姜宁的脸就阴沉了下来,她自小成人,都不曾有过爹娘的疼爱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前世,在姜府中生活了三个月,那镇国夫人江氏倒是挺关心她的,对她嘘寒问暖,江氏过来跟她闲谈时,会在她面前默默流泪,江氏问了她很多,问她是不是在外面吃过很多苦,问她有没有恨过她父母,江氏总是看她的目光是带着心疼和愧疚的,当时她还不知道真相,只觉得或许江氏看她跟姜府的姜宁长得太像了,才会情不自禁,触景生情。不过现在想想,江氏是心疼她的,但在姜府她只是一介后宅妇人,做不了姜府的主,更多的却是怯懦,那怕知道她再次被姜贵利用遗弃,江氏亦不敢站出来阻止。
思及此,姜宁心底顿时酸疼,抬头再看,只见谢誉鄞在跟几个朝臣举杯痛饮,他俊颜染上微醺,一双丹凤眼却无比清明,似笑非笑,倒是让人分不清是醉还是醒。
她也拿了酒盏,给自己倒酒喝,一杯又一杯入肚,这九酝春烈的很,一杯薄酒,浅浅下肚,落入喉咙之中,这那般刺辣,几乎让她觉得心都是万般疼痛的淡淡含着苦涩的薄酒,落尽唇中,带着一股火辣辣的刺痛,蔓延在身体内。
薄酒一杯杯下肚,在体内开始燃烧着她的肠胃,似穿肠毒药一般,痛,却终归比不过心那般痛。恍惚中,一个人抓住了她将酒杯送入唇边的手,她浅浅一笑,抬起眸,看着眼前之人,眸光巧笑,隐约透着一丝迷离浓烈的酒,落入喉咙之中,顺着嘴角,流进衣物之中。酒杯被人拿开,姜宁满脸通红的看着眼前之人。??她想借酒,消愁,却是愁更愁
谢誉鄞盯着她,她唇边尚且有未擦拭干净的酒水,亮晶晶的挂在唇边,瞪了她一眼,“你身子不舒服还喝那么多酒作甚?”
今天她太反常了。
“我开心……”姜宁满脸通红,眼神迷离抬头望着他。
谢誉鄞微微一怔,恍惚了片刻。他看着她醉酒,“不准再喝。”
正在这时,一位年轻男子拿着酒杯过来,“二哥,来我们敬一杯。”
姜宁抬眸看眼前男子,少年人生的剑眉星目,五官俊逸,华衣锦服,是四皇子谢轩宇,他大大咧咧开口道,“这位就是嫂嫂吧,来我也敬你一杯。”
姜宁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四皇子客气了。”正想往嘴里喝,结果谢誉鄞把她手中的酒夺了过去,对谢轩宇道,“她喝的够多了。”
谢轩宇憨憨的模样,“哦,二哥对嫂嫂真是贴心。”
姜宁摇摇晃晃地扶桌站起来,带着醉意的跟谢誉鄞声音说了一声,“这里闷热,我出去透透气。”
在她扶桌起身那一刻,远处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收目光。
谢誉鄞正想出声阻止,结果他又被三皇子拉去喝酒。这时姜宁已经走出殿门了。
冯灵灵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这吃席带袋子的习惯都带到这里来了。
她趁冯敏敏去如厕时,她觉得机会来了,她转了转动眼球,扫了几眼金銮殿上的人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她蹑手蹑脚的掏出藏在袖口的布袋,把吃不完的点心全部都倒进布袋里,再抓了几块香肉进去,娘这辈子都没有吃上好东西,这些带回去给她吃,也用不着每天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