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没有唾沫——他太疲累了,想要省点力气。
朱求己听了,不置可否。
“那李天下,实非明君——一国之主,怎可负其强,逞私气,不为天下计?”
“那李天下,不遗臭万年,也得在你嘴里遗臭万年了。”
“若非国主英明!”岳先正朝朱求己行了臣子之礼,然后才立起,继续涛涛不绝,“令吾等扼住要塞,防那北方各族趁乱入侵。”
“最后落得丢兵弃卒仓皇逃——陷我大燕军民入群龙无首之境!”
他躺在铁笼子里,竟转了个身,蜷起身子,舒服地闭上了眼。
历延嗣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行……白的,全给你说成黑的。”
半晌,历延嗣才将身体转回来:“走吧……让我睡踏实点。”
<divclass="tentadv">“这样才能有力气,早点把这鸟笼子拆掉……”
“历兄为天下万民计,即便重伤至此,仍不伤他——其结果如何?”
但这个小白脸一声虚弱无力的轻哼,落在燕国边塞实力派、已显露叛国野心的朱求己耳朵里,却不啻惊雷,令他浑身一震。
他并不在意,会在亲信面前失了面子——都称孤道寡的人了,能健康的活着,才有可能更好的享受。
所以,这间挤满了人,因着那个铁笼,看起来更像监牢的密室,此刻竟是静悄悄——大家都在等那个娇弱得像个小白脸,却实是大燕神力猛男的历延嗣,来说他的“但言无妨”。
历延嗣离那朱求己很近。
众人面面相觑,却继续保持静默,就连那朱求己,也只是摇摇头,等着。
“那日,李天下就坐在那里,任我打……你敢开笼子?”
他只转头,示意身旁一亲信,上前开口。
“天下苍生才得几年安稳,岂不又陷战火……甚至大好疆域沦于敌手,吾等尽为亡国之臣俘……”
他与历延嗣相知多年,哪还不知,这是历延嗣这莽夫爆发前的征兆。
他很虚弱,所以躺着;他确实是在笑,不过是冷笑。
若朱求己能搞定这猛人,那翌日同朝为官,他们还得悠着点,去捧这猛人的香脚;若朱求己搞不定这猛人,他们都得小心翼翼,避免成为他的出气筒……
是以,当历延嗣朝着朱求己吐出一口唾沫之时,朱求己才能侥幸提前闪过,未遭唾沫涂脸。
历延嗣也是耐着性子,听到一言至此,方才重重一哼:“难怪我家小妹,常言口嗨误国——我以前是真没听懂,今日听你放屁……”
只不过,两人之间,隔着个用千年寒铁打造,看上去就很坚硬的铁笼。
做捧哏的,最须讲究的,便是将焦点,始终恰到好处的呈给主演。
那朱求己哈哈一笑,继续张开双手,笑对历延嗣:“孤是为天下苍生惜命。”
“孤困历兄越狠,说明历兄在孤心中位置越重。”
“历兄既为孤流过血,何不为孤效死,与孤一道,建千秋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