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半点起伏。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是觉得我应该以死殉国,全了忠烈名声是吗?”
慕容千寻一顿,须臾便点头:
“但我后来想明白了,你是你,沈氏是沈氏,不该把你和沈家的叛变联系到一起。”
“更何况,你千里迢迢护送皇兄的孩子来这,也实属不易。”
“皇兄对你之心天地可鉴,肯定不舍你就这么离去,你也无需多想,踏踏实实在寺庙中养好身子即可。”
“另外,我也想……”
我及时拦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慕容千寻,亏我们做了三年的夫妻。
你一向话少。
怎么,话多之时,竟如此伤人!
两相对望,又是一阵沉默。
喝过药后,我还用了些热粥,攒了力气,抬头望向慕容千寻。
他持着佛珠,离床榻足足一米远。
仿佛我是什么不能亲近的禁忌。
罢了。
我掀开被子下榻,欲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环境。
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卿卿。”
他箭步走来扶住我,四目相对,却是一句:“小心啊,皇嫂。”
皇嫂!
皇嫂。
这两个字不断地在我耳边回荡,给我锥心的痛——
慕容千寻。
若非当初你执意求娶,我尚且还是沈氏嫡女,受父亲兄长宠爱。
若非后来你执意和离,我尚且还是宸王正妃,盼望着与你琴瑟和鸣。
我今日种种不幸,皆拜你所赐。
但此情此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说了又如何,就,谢谢吧。
我将慕容千寻的手拂开,以头抢地,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个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