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全国大乱,就连实力不够的地主,都被逼得舍弃家业逃跑。
朱铭又问:“前面多远是县城?”
“远着呢,”田三朝着西边指去,“到西乡县城还有好几十里,你们得坐船过去。江边全是山路,弯弯绕绕,走路怕要两三天。”
朱铭再问:“有没有集镇?”
“你是说草市?”田三回答道,“往上走十里地,有一个白市头,平日里买盐就是去那边。”
聊了一阵,田三的哥哥田二回家,厨房里女人已经做好饭菜。
田三便邀请父子俩一起吃饭,朱铭和朱国祥自然却之不恭,他们已经好久没尝到米饭味道。
田二、田三都有老婆孩子,小女儿才五六岁大,瞪圆双眼好奇的看着陌生人。
饭食是一锅杂粥,居然有大米,但夹着许多糠壳,也不知是舂米没舂干净,还是故意留糠壳杂在里面饱腹。还有不知名的野菜,也囫囵煮在粥里,点缀出绿色倒是挺好看。
菜是一碗咸菜,挺咸的,吃一口能就着喝半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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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粗茶淡饭,父子俩却觉说不出的香,狼吞虎咽吃得跟饿死鬼投胎一般。
又不好意思吃太多,因为粥不够。
最终,煮粥的锅都被刮干净,田二的老婆去洗碗,田三的老婆去给鸡喂食,男人们则坐在院子里继续闲聊。
不知不觉,天色尽黑。
这家人就几间屋,没有客房,甚至没有柴房。
父子俩被安排到厨房休息,虽然条件很差,但不至于再风餐露宿。
听到屋外脚步声走远,朱铭透过门缝观察一阵,确定没人之后才低声说:“这个村子不对劲,咱们刚进村的时候,那些村民的眼神太渗人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朱国祥说。
朱铭说道:“那匹马就在厨房门口,如果村民起了歹心,肯定是先去抢马。只要听到动静,我们夺门就跑,马儿让他们抢去就是。”
朱国祥说:“老规矩,轮流守夜。”
“人太多怎么办?把我们堵在厨房里就不好跑了。”朱铭问。
朱国祥左思右想,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睡,我看屋子侧面的房檐下,堆放着很多柴草,藏在里面不容易找到。如果有人来,我们寻机逃跑。如果没人来,天亮之前我们再回厨房。”
朱铭扫了一眼灶前的柴禾:“没必要出去,我们就在这里。把门给闩好,一旦发觉不对,直接点火烧屋。等起火了,再开门趁乱冲出去,然后见到房屋就点火。村里每家每户,屋檐下都有柴草,很容易点燃的。他们要是敢乱来,咱们也玩狠的,把村里的房子全给烧光!到时候,村民都去救火了,谁还有闲心追咱们?”
朱国祥属于体制内的人,行事偏向保守,哪里想得出这种法子,惊得不知如何开口,憋半天只竖起个大拇指:“你……厉害!”
说干就干,父子俩把稻草、笋衣等易燃柴禾,围着树枝、竹竿等好柴码放。
一旦出现风吹草动,就能迅速引燃。
父子俩为放火做准备时,田氏兄弟也在堂屋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