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在襄阳经营日久,往常也时有商队经过,所以盘口并没有严查,大约看看没有什么弓弩类违禁品,再收下糜丰私下递来的酒水钱,便将船队放了过去。
都是熟络面孔,以往也大多都是这般糊弄过去的。
出襄阳后进汉水,湍急的水流也加快了舟船的速度,经过宜城,越过章山后,舟船在进江夏前的竟陵城水路被拦了下来。看着水面上明显比以往增多兵卒,糜丰也晓得事情不太好办。
连忙寻到守关的军候,将其拉到偏僻处,硬生生塞了许多钱财。
“也不是我非要为难你们,只是如今江夏有敌情,前方很有可能正在大战。奉县君令,我们必须严格盘缠过往行商,实在是没办法。”说着话,军候倒是不忘把钱财放进衣襟内压好。
而后转出偏僻处,军候眼里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直到说的差不多后,才忽然指着那边打瞌睡一老卒,唤道,“你去看看。”
老卒迷瞪着眼,大概也是经常被军候这般差遣,上去闭着眼胡乱摸索一通后,便报了声无恙。
接着,军候便打算放行。
不料,忽然从对面人群中传来一声,“这军候定是贪墨钱财。”的嘀咕声,虽然声音不大,却恰好赶上此时无人说话,导致众人都将目光望向那边行走的两名少年。
当下那名年长的少年迅速朝这边颔首,表示歉意。
然而军候在此处津渡口已经厮混多年,总是要讲究面皮的,突然被这不知从何处来的少年,言语指摘,当场便薄怒起来,抬手点了点那少年,“你两人与我站住!”
话落当即便有两名军卒走上前去,准备拿人,眼看就要触发一场莫名其妙的争端出来,糜丰连忙与军候赔笑说着不要与少年计较的话。
不过,素来在津渡口称霸的军候又岂能听他,待军卒将两人带过来,军候直接怒喝,“小家伙,你哪只眼睛瞧见我贪墨钱财了!”
少年盯着军候又看看糜丰,正准备说话。
忽然一旁的糜家少年抢声出言,“这位小郎君定是看走眼了,军候素来秉公正义,怎会收取钱财呢。”说着还不忘让年长的少年致歉,显然他也不想平添事端,而糜丰则趁机又是一番好言相劝。
在众人的台阶下,军候这才冷哼一声,“以后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随口胡说。从夏口避难来的流民,我能放你们通行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若非江夏水卒守将也似你这般贪婪,眼下如何能有此战乱!”军候话落,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年长青年,忽然正色出言。
一语话落,周边众人俱是诧异,就连一直环胸来看戏的梁甫此刻也不由挑起眉梢,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那个风姿俊朗的少年。
这俩人明显不是一般避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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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威才幹,欷歔文武,当官理任,衎衎辩举,图殖财施,有义有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