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舍外北风依旧,寒风里裹挟着雪花,落在脸上,迅速融成了水。
外面确实比庐舍内要清冷的多。
裹了裹身上的衣物,梁甫一边走一边嘟囔,“俺不曾从军,实在不晓得这刺奸是何等要职。竟然硬是能在这冬雪天,差遣二位出来拿人,着实厉害!”
“厉害个球!还不是仗着他襄阳的关系!”
“休得聒噪!”
动手的汉子也是年轻,听方才梁甫一番言语,早已对他多有改观,此时顺势便接了话。只是刚吐槽一句,便被领头的军汉厉声喝住。
“梁家大郎,方才龚都庐舍内,我见你也是个硬气人物。”许是见同伴已经将话头挑开,这领头军汉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开口,“我只提点你两句,你有没有刺杀,包括左将军在内大伙心里其实都清楚。不过,那位既然能提伱来问询,自然是有他的路数,你小心应对。”
这两句看似无用的话,却给梁甫佐证了数个猜想。
首先他有没有刺杀这事刘备那边应该是有结论的,否则早便该将他弄醒审问,而不是等到现在;其次,这刺奸如方才年轻军汉所说,恐怕并不属于刘备麾下,极有可能是刘表的人;而最后则是梁甫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此番拿他,刘备的麾下有没有参与?
显然,综合两句话来看,这刺奸拿人大概率是有刘备军营里某位人物点头的。
当场梁甫向军汉小声道谢,不过他并未有任何表示,依旧走着。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营帐外,那军汉先进去通禀,出来后才朝年轻军汉点点头,两人这才兜开帘子放梁甫进去。
甫一进入军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望着中央烤着的炭火,梁甫忽然在想这么烤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
此时火盆前,一名身披裘袍的短须青年正双手放在上方取暖,梁甫进来半晌,他才抬头瞥了眼。
“听他们说,刚才后军庐舍内,龚都替你说话了?”
“算不上说话,按流程盘问两句而已。”梁甫看着青年倨傲模样,大致也晓得这家伙估计出自襄阳大族。
“哦?”眉梢微挑,似乎对梁甫未攀附龚都的回答,有些诧异,“那你也知道我此次让人带你过来是何目的?”
点点头,梁甫也不兜圈,“那日卧龙岗上,刘使君与卧龙先生下山,我与道左,其马匹忽然受惊,将我撞伤,我不过一荷柴樵夫,却不知怎与刺客扯上的瓜葛。”
“你家世代在卧龙岗上伐木?”
“有十数年光景,隆中的乡民可以佐证。”梁家樵夫的身份毋庸置疑,但他接下来的问题却让梁甫产生大大的疑惑。
“那诸葛孔明之为人你也算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