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抛开车内令人坐立难安的压迫感,阮楼一直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清冷,浑厚有磁性,像大提琴深暗的音韵,带着酥酥麻麻的穿透力。
可惜他话少,惜字如金,很容易冷场。
他“嗯”了一声就没了动静,阮楼只能主动找话题。
“那个,秦濯哥……”
见他眉头轻蹙,阮楼意识到不对劲,反应极快的改了口。
“秦濯叔呢?”
这不怨她,称呼秦濯一直比较尴尬。
秦濯跟周斯越是发小,两人年纪相同,辈分一致,她跟着周聿风喊周斯越小叔,按理也该喊秦濯叔。
可秦濯是孟糖的未婚夫,跟着孟糖喊,她就不能喊秦濯叔。
她是给秦濯打电话才见到了周斯越,这会儿没见秦濯,随口问了一句,一时不察喊了哥。
当着周斯越的面喊秦濯哥,有点不太礼貌了,一个叔,一个哥,不合适。
阮楼及时改口,怕更尴尬,也不再管秦濯去哪了,不等周斯越开口,就直接道出目的。
“小叔,去年周聿风想取消婚礼,我求了您一次。您帮了我,我知道我这次不该再来麻烦您,但是我没办法了。”
阮楼坐姿端正,两手交握在膝盖间,落水后她就懒的化妆,素白的小脸泛着苍白,巴掌印越发明显。
周斯越如墨的眸子落在那两道红印上,眼底看不出半点情绪。
阮楼眼睫垂着,没看他,语气带着点哀求。
“我想跟周聿风解除婚约,他忌惮您,不敢退。小叔,我也不给您添麻烦,您只要告诉周聿风,您不会再干涉我们就行。”
只要周斯越不管她了,周聿风会主动退婚的。
他那么厌恶她,机会给他,他会立刻抛弃她的。
阮楼说完,迟迟等不来回应,心里开始打鼓,正要抬头看过去,忽听周斯越问:
“脸怎么回事?周聿风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