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纳主动要求打头阵,第一个进洞,探探虚实。
考虑到刚刚在洞口的遭遇,周尔曼料想她可能是怕了,也就让她先进,但约定好不能乱跑,要等两人都过去之后再商量着来。
这堵墙的厚度不小,玲纳花了一些时间才由这边的洞口爬到那边的洞口。
顺着一点微弱的天光往上攀爬,玲纳先伸出一只手,扒够着土地,往外移动自己的身体。
她稳固身体之后,再伸出另一只手。这一次,她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手感不像石头或者什么植物,倒像是……
玲纳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人类的鞋】
玲纳身后的土洞里传来悉悉索索的攀爬声,周尔曼也即将要爬出来。
“停下。”玲纳对身后的人说。
而她自己则慢慢抬起头,仰着向上看。
一双小白鞋,上面是旧时候人们穿的长袍,黑色腰带,脖子上围了一条汗巾的男人。
就在玲纳的视线慢慢扫到男人脸上时,那个人也睁着一双死板粗糙的眼睛,直勾勾和她对视。
纸人?
玲纳表示怀疑,这个纸人的目光另她感到不适,好像它确实拥有生命一样。
她双手撑地跃出洞口,环顾一圈,看清楚洞外的情形。
这里的墙角和三婶那边一样,也生长着很多植物。
爬山虎从最角落里的泥土地开始蔓延,爬满了一整面墙,还嫌不够,劲头十足地向外伸展枝叶。
脚下是湿润的绿草,间隔两三步就长出一棵小树。
奇怪的是,其它草木生命力旺盛,而那些小树苗却叶片枯黄,快要死掉的样子。
或许是某种神秘仪式,这里的每一棵小树旁边都放着一个纸人,姿态各异,造型栩栩如生,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真人。
玲纳打眼一看,一共有数十棵树,也放着数十个纸人,比木匠家床头的纸人还多。
所有纸人,不论是站着还是坐着,距离玲纳是远是近,视线都黏在玲纳身上。每当她走动一步,它们的脖颈也就随之扭曲一分,扭动的幅度大了,玲纳还能听见纸张撕裂的声音。
洞里的人迟迟没有听到回信,一颗小石子试探性地向外飞出。
玲纳才说:“出来吧,这里没有活人。”
“没有活人”和“没有人”是两种概念。
周尔曼听出了玲纳话中的隐喻,已经做好了出来就看见死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