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霖这时候又表现得正人君子至极,明明是他给祁宴下的药,明明他知道祁宴有多难熬,但是他只是对祁宴说:“陛下现在身子还没好,再养几日,乖,忍忍就过去了。”
他似乎极其享受看着祁宴这种忍耐又蛊惑的模样。
第三天的时候,这寝宫中终于来了第三个人——祁闻淮。
“他身子养得这么样?”
祁闻淮看着祁宴,问沈霖道。
“还好,他这段时间在外面,倒是没吃太多苦。”
沈霖说。
祁闻淮轻轻颔首:“那你先离开吧。”
沈霖点头,往外走时和祁闻淮擦肩而过,他突然又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等等。”
“怎么了?”
祁闻淮没有回头,也没停下脚步。
“你……”沈霖有些欲言又止。
“孤知道分寸。”
祁闻淮只是这么说。
祁宴还在笼子中,盖着一张被褥。他看着笼子外的祁闻淮,再看着如宠物般被豢养在笼中的自己,心中升起难掩的难堪,甚至下意识用被褥想要遮挡自己。
祁闻淮缓缓去下身,看着祁宴。祁宴听见他不带情绪地说:
“第一次见到阿宴的时候,似乎也是在笼子里。”
这句话让祁宴浑身一震,瞬间将他带回到了自己幼年的记忆。
他被那些人关在笼子里,和恶狗,还有一块生肉。
他浑身臭不可闻,狼狈不堪,似乎不比那恶狗好上多少。那畜生口中的腥臭味似乎还萦绕在鼻端,他还记得那块生肉,鲜红得恶心,可是在那时候的他眼中却是活命的唯一办法。
祁宴的瞳孔顿缩,脸色骤然苍白下来。
祁闻淮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顿时让他仿佛再次置身幼年时那种人人厌弃、活得比狗都不如的生活。
似乎又更深地刺痛了他,让他发现,他兜兜转转想要逃离,想要改变,但此时却又再次回到了曾经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