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宫内,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孙宁不敢置信的低声而呼:“就,这么传召了?”
“文信侯难道就在宫门外等着呢?”
嬴迫摇头轻叹:“大王这是装都懒得装了啊!”
李斯眸光锐利的轻声喃喃:“果然。”
“此番文信侯还朝就是大王的意思。”
“昔日文信侯并无大王支持都近乎于把持朝政,今日文信侯得大王信重,也不知这方朝堂会变成何等模样!”
当嬴政直接传召文信侯,就算是李信、杨虎这等不通朝政的将军都随之恍然。
王绾所谓的退位让贤只是一个幌子。
嬴政早就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
一众臣子心思各异,却都不得不接受这个注定的事实,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殿门。
在那里,一名身穿侯爵规制朝服的身影拾级而上。
他好似没有丝毫还朝为相的喜悦,只是在沉稳有力又格外仔细的走好自己脚下的每一步,直至跨越门槛,正式踏入殿内。
银白色的胡须随风飘荡,同样银白且略显稀疏的头发有些艰难的承载着爵冠,布满皱纹且已经有了几块老年斑的面庞让人难以相信此人就是那声名赫赫的文信侯。
吕不韦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是双眼看向嬴政,而后拱手一礼,沉声而呼:
“臣,文信侯吕不韦,拜见大王!”
嬴政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眼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肃色。
岁月对吕不韦格外的关照。
五年前的吕不韦看起来还是一名四旬左右的壮年男子。
而今日的吕不韦却已是老态毕现,浑似是一名七老八十的老丈。
但他的腰杆却依旧笔直,即便他的眼珠已经有些浑浊却依旧坚定、执着甚至是偏执!
看着亦师亦父、亦敌亦友的吕不韦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嬴政沉默十余息后方才声音冷硬的开口:“免礼,赐座。”
宦官当即搬来了一张软榻。
然而这张软榻却不再如五年前一般放置在高台之上,而是放在了高台之下。
即便这张软榻放在了高台之下的首位,依旧是在高台之下!
一众朝臣眼中尽皆流露出几分思虑,吕不韦也定定的看着这张软榻。
在嬴成蟜担忧的注视下,吕不韦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拱手一礼:“臣,谢大王!”
待到吕不韦落座,嬴政沉声发问:“文信侯如何看待当今大秦?”
嬴政的声音依旧冷硬,但嬴政的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期待。
寡人承认寡人的策略是有些问题的,寡人也需要仲父再度出山才能实现更伟大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