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视线扭曲模糊,但她笃定,那会儿徘徊在门外的人,就是唐九榆。
无论何时,在她的心中,唐九榆都是一轮能照亮她视野的骄阳,可如此优异的唐先生,有属于自己的似锦前程,不该被她这个内里早已千疮百孔又心有所属的人绊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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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时节,麦香与桂香交织,漂浮于秋阳中,沁人心脾。
经过夏的直晒,一阵阵阑风伏雨,给人们送来了亢爽和清凉。
裴衍带着妻儿与湘玉城道了别,踏上了寻药之旅,在麦浪翻滚的田园,体验起不同的人生。
雪霖已经断奶,为了让孩子吃些蔬菜瓜果,秦妧收起了车里的零嘴,拉着裴衍去溪边捞鱼,想要在傍晚给孩子熬上一锅鱼肉汤。
在田边老农的手里买好蔬菜,秦妧又借了捞鱼的网兜,等拿到溪边时,见裴衍已脱去布靴、卷起裤腿,赤脚下水了。
“当心些,给你。”将网兜递给裴衍,秦妧蹲在溪边开始指挥,“石头下面有很多。”
雪霖也学着娘亲的样子蹲在地上,紧张地看着爹爹忙前忙后,还配合着不停拍手,可拍来拍去,却发现爹爹一条也没抓到。
小小的孩童“咦”了一声,尾调上扬,不解地看向娘亲,然后做出一个令人忍俊不禁的动作——
站起身,岔开脚,啪叽捂住了娘亲的嘴,还嘟起嘴,“嘘”了一声。
秦妧拿开儿子的手,尴尬地摸摸鼻尖,自觉地不再指挥。
不过,连儿子都发觉出是她指挥有误才抓不到鱼的,溪中的男子怎会甘愿听她“差遣”?
见岸边的小妻子不再乱指挥,裴衍暗暗提唇,眸光渐渐认真起来,没一会儿就捞了十来条马口鱼。
坐在岸边穿靴时,余光扫到小妻子靠了过来,好笑地问道:“不是要一展厨艺?为夫将食材都给你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秦妧用肩头撞了撞他,“我乱指挥,你也听令?”
“娘子是要养家糊口的,为夫还需听话才有肉吃。”
吃肉。。。。。。
不知是不是这段时日两人太过放浪,秦妧一时分不清他是字面的意思,还是别有深意。
察觉出她有会错意的可能,裴衍反手撑在岸边的鹅卵石上,朗笑起来,笑声震动胸膛。
看得出,自从脱离了裴衍这重身份,他像是焕发了新生,整个人落拓清朗了许多。
秦妧被笑得薄了脸儿,伸手去掐他的面颊,“不许笑。”
裴衍止住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时辰不早了,别让雪霖饿肚子,去做汤吧。”
“熬糊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