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帐,周贤带着二十个兵早就等候多时,陈睦一见全是老弱病残之流,有那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有看起来弱不经风的瘦子,最可气的,这其中居然还有一个拄拐的瘸子,一个个长得稀奇古怪,歪瓜裂枣,哪里是当兵的材料?陈睦不禁眉头微皱,“周贤,这就是我要你找的好手?”
周贤皮笑肉不笑,抱拳说道:“启禀将军,王大人的意思是,既然你一定要去刺杀伊吾卢守将,又不想我军受损,所以特意拨给你鄯善国的几个人,他们那边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了。要想我军不受损失,那自然是用他们的兵最保险。你若不满意,不如我去回禀王大人,再另选二十个,只是军情如此紧急,我怕是来不及啊。”
呼衍洁听到周贤如此羞辱鄯善的人,心中恼怒:这些汉人未免也欺人太甚,我也曾是鄯善御前将军,几时我的手下都成了老弱残兵?
他可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不免替陈睦愤愤不平,怒吼道:“放屁!你不过是一个参军,居然有令不行,还拿这些老弱残兵以次充好,按律当斩!你当我家主公是傻子吗?看不出你的龌龊伎俩?”
呼衍洁久居高位,言语之间自有一番威严,周贤见他相貌凶恶,言辞犀利,不敢得罪,忙摆手说道:“这话从何说起呀,……这,这都是监军大人的意思……要不我这就再去问问他,给陈将军换一批人吧!”
陈睦只是淡淡一笑,“不必了,既然是监军大人的意思,那就这样吧。等我凯旋归来,这二十人各有封赏也就是了。辛苦你了。”
周贤见陈睦似乎有些软弱,便不再担心呼衍洁为难他,赔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国出力嘛……”
陈睦鼻子里轻哼一声,对那二十几人说道:“来人!将周贤绑了,一起带走!”
那二十个老弱残兵,在军中都是负责烧火做饭的,哪里打得了仗,明知道此去是送死,自然对周贤怀恨在心,他们又不是汉军,也不必听周贤的话,陈睦一声令下,一帮人就把周贤捆了个结结实实。
周贤大惊失色,“将军,你这是何意?”
陈睦冷笑道:“你不是说大家都是为国出力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一起上阵杀敌,难道你不想为国出力?”
“那也不该捆着我啊!”周贤吼道。他这一喊,众多将官士兵便全都向这边看。王植也在他的帐前,远远看着,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陈睦道:“我是怕你不肯出力,所以捆着你。这么说,你也肯为国出力了?”
“不为国出力,我来西域做什么?”周贤只得如此说,心中却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实在应该把军中的好手全都叫来。
陈睦随手一甩,宝剑出鞘,迅速在周贤面门划过,剑尖划过周贤的鼻尖,削掉他额前的一丝头发,周贤却没受一丁点伤,他只觉得寒光一闪,身上的绳索骤然弹开,而陈睦的宝剑早已经回了剑鞘,出剑,收剑,快得简直无与伦比。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刚才的话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天黑出发,得了功劳你也有份,但是……若是我凯旋回来,得知不是监军大人叫你这么做的,我便要按军法处置!你好自为之!”
远处,王植不禁眉头一皱,暗忖道:这个陈睦还真有些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