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张灵枢迟迟未给他回信。
派往山上的人一个也未见回来,那姓傅的怕是凶多吉少。
“主子。”玲珑掀开珠帘一袭白衣翩然入内。
他将发簪插回头上,冷漠地靠浴池边。
“二丫,闹了一会儿,便睡下了,只是晚上没吃什么,奴已命人在小炉子上备好了肉糜粥,她要是饿着了……”
“你有心了。”叶寒凉打道她的话,指了指晾在衣桁上的宽大雪色衣袍,“伺候本殿更衣吧!”
氤氲水汽间,那一双清亮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倦色。
玲珑为他系好衣带,他转身,那女人猛地一把抱住他,“主子,让玲珑侍寝吧!”
怀中那女人柔软的身体泛着炽热的体温,这女人思春啊!
叶寒凉淡淡地望着她,“今夜不行。”他等着她松手,“今夜小七侍寝。”他邪魅地笑着,“你若不介意三个人一起,也行。”
玲珑触电般松开手,看着他施施然地离开后殿。朦胧水汽之中,那男人像一团谜,似一个梦,转瞬消失在她眼前。
飘拂的锦帐之内,叶寒凉慵懒地躺着,脸带病容,手上端着一只碧玉杯,望着穹顶上硕大的夜明珠,心思缥缈。
榻下跪着一人,身着白袍,长发披散,手提玉壶,满脸僵硬地笑着。
“继续啊!”叶寒凉伸出一只生白的脚一脚踹在他的笑脸上。
“是是,那姓傅的小子功夫确实了得,没想到他烈阳掌竟已突破了第九重,本宫……”那小七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奴差点折在他手里,只怪奴武艺不精,在他手里过不了几招就败下阵来。”
“丢人现眼。”叶寒凉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酒色氤氲,百转千回。
那小子竟然如此了得,为何会功力全失?
“主子……”小七提壶而跪,“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他顿了顿叫那帐中之人毫无反应,想必他在听着,“数月前,有人在九州城内见过那千落……”
一只碧玉杯滚下榻来,滴溜溜地在冰冷的地板上滚了好远好远。
轻纱轻拂,灯光摇曳。
那提壶的少年,目露蛇一样恶毒的光。
帐中之人与他有着同样的面容,却是高高在上的主,他不过是条低贱的被人蔑视被人作贱的狗。
他放下玉壶,慢慢迈步踏上那张华丽精致的床榻,赤足踩在那柔软的锦被之上。缓缓解下腰间丝带,一圈一圈绕在手指间,跪在榻上,望着那张苍白俊俏的脸。他和他,又有什么不同?只要他死了,昆仑宫就是他的了。一个老妇人,又掀得起什么风浪?
只要他死,这一宫的宫娥,都是他的。
丝带柔软,却是杀人的利器。
叶寒凉挣扎着,抓住那只手臂。
“少主,你莫怪我,你不死,小七永无出头之日。反正你也不喜欢这里,不如早点超脱!”小七恶狠狠地叫着,手下并不松懈。待怀中之人慢慢软了下去,再不挣扎,再无动静,他满头大汗地靠在床头,许久,许久。轻轻碰了碰那具身体,一动不动了。又伸手探查他的脉搏,确定死翘翘了。这才爬下床榻,杀猪似地大叫起来,“来人啊,抓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