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东西,你搞什么呢?还不给我收拾好。”荀大娘气得直跳脚。
“对不起啊!”那女孩一双白生生的手将那柴火叠放在脚边。白色面纱下一道长长的紫红的伤痕,触目惊心。
“爷,您怎么到这后厨来呀?这里乌糟糟的,您要吃什么喝什么随口吩咐便是了。”秋娘眼见这尊活菩萨居然钻到厨房来,又急又怕。
花雪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大失所望。除了沾了一身油烟怪味道,一无所获。他怎么会幻想在这污七八糟的厨房能遇到那丫头。
四儿是个其貌平平的小子,满脸油光,贼眉鼠眼。
“今日的粥是你煮的?”他冷冷地扫了那少年一眼。
“是……是……小的煮的……”四儿低垂着头,不敢看那男人。
“不错,有长进。”花雪月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只荷包,拈了两片金叶子扔给那少年,然后捂着鼻子,逃也似地出了厨房。
四儿拈着那薄薄的金叶子看了又看,“是金子哦!”那少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喔,臭小子,你发财了!”秋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金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那丫头把柴火堆在炉灶后的的墙角,灰头土脸地走了过来,“秋娘姐姐,柴都劈好了。”她站在炉子边,从铜壶里倒了杯热水,咕噜咕噜地喝着。额头上晶晶亮亮的汗水落在面巾之上。
小东西坐在炉子边的一截木头上啃着手里的青果,四儿看着她,她看那个人的眼神太不一样。
“喂,坐过去一点点。”四儿推了推她,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把手里的一片金光闪闪的叶子,放在她手里。
“不要!”小东西摇摇头,继续啃她的青果。
“你认识那位爷!”四儿问道。
小东西不说话,兀自啃她的青果。
“你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四儿瞥了她一眼。
“小东西,把那盆里的鱼杀一下,快点儿。”荀大娘催死一样地催她。
“哎,来了。”那丫头扔掉手里的果核,笑眯眯地跑开了。
四儿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地在荡漾。
她要是脸上不长那么一道疤,该多好啊!又聪明,又能干,身材还那么好,皮肤也白白净净,只是那一道煞风景的疤……四儿从怀里掏一只小小的瓷瓶,那是他路过药铺买的,听说祛疤的效果可好了。
鱼太大,小东西费力地把鱼按在砧板上,鱼在她手里,垂死挣扎。湿滑的刀划拉过鱼肚,划拉过她雪白的手指。鲜血汩汩而下,瞬间洇红了那鱼和砧板。
“你咋搞的啊?”四儿看到血,看到她一声不吭地抱着血淋淋的手指,心疼地窜过去,抓起炉子边下的一把炉灰,洒在她被血浸透了的伤口之上。
“没事,没事了,止住血就没事了。”四儿不敢看那双眼睛。他拉开里面的衣衫撕了条布下来,手忙脚乱地帮她包扎好伤口。
今天的饭菜又不合他胃口,他发脾气把碗碟都扔下了窗。
四儿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自从这位神人住进花萼楼后,他的日子就没好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