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点儿饿了,所以就煮了点面条。”阿七极不好意思地道。
“你真的没事了?”花不言有些惊诧地望着她。她不敢相信先前那个眼盲耳聋五感皆失毒至心肺、几乎要死翘翘的人,跟眼前之人会是同一个人!
没想到他解毒的功夫竟然高深到如此地步!
“花……花大侠说,我还得继续服药。”阿七掏出那只装着药丸的琉璃瓶来。
花不言夺过那精致的瓶子,打开瓶盖看着,那里面只装着两丸淡紫色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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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条果真是你煮的?”花不言指着锅里的面条不相信似地问道。
阿七笑了笑,拿起一只空碗,舀了大半碗,又添了些面汤,双手捧在她面前。浓郁的肉香味儿,和着青菜的清新之气,令人食欲大振。
花不言吃了一口,惊讶地望着那女孩儿,如此之鲜的面条,她从未吃过。她看着阿七舀出一勺面粉,熟练地和着面,雪白的面粉沾在她鼻子上。
“你在这面里面加了什么?”花不言问道。
阿七一面将那团面放在一边醒着,一面切了一条肥瘦相间的猪肉,切片,剁馅。她手下不停地抡着菜刀,微笑着道,“面粉里打了一只鸡蛋,煮面的汤是新鲜的鸭汤,所以鲜美异常。”但很快她便觉心慌气短,胸口发疼发闷,凉汗涔然而下。
“你怎么了?”花不言看着她脸色煞白。
阿七伸手指着那案上有琉璃药瓶,花不言递给她,看着她颤栗着倒出里面一粒药丸,一口吞下。
“我没事儿。”她服下那解药,坐在一边娇喘吁吁。“我只是觉着气力不济。你能不能帮忙剁一下这肉馅?”
花不言吃了她大半碗汤面,只觉得口中腹内鲜得不得了。见她神情靡顿,便放下碗筷,拿起砧板上的刀,运刀如飞,很快将那一团肉剁得又红又白,甚是鲜艳好看。花不言看着她装那肉馅及大碗装起来,打了只鸡蛋在肉馅里面,慢慢地用筷子打散打匀了。又将那团面擀成薄如纸似的面皮儿,切成三指宽,这才不慌不忙地包起云吞来。
花不言看着她一双纤细莹白的手指间生了花一般,很快便包了一大盘细白的云吞。心中叹惋不已,免不了重新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看似羸弱却美貌非凡的女孩儿。当日在谢桥镇第一次见她,便觉着她与别个不同。忘川,何其毒何其烈的毒药。
“那日,在谢桥镇,你身中忘川之毒,这毒唯有蓝蝶仙子能解。后来,你却是在何处遇见那蓝蝶仙?”花不言拨弄着碗里细白的面条,目光幽幽地望着那个包完最后一只云吞的女孩儿。
“什么蓝蝶仙?”阿七将那沾满面粉的砧板打了一勺水冲洗干净。“在谢桥镇,咱们见过吗?”阿七呵然一笑,“抱歉,我全然记不得了。”她舀了两大勺香浓的鸭汤出来,将盘子里的云吞一朵一朵放了进去。那绉纱一般晶莹透亮的云吞在锅里翻滚着。她择了两片青菜叶子,铺在雪白的瓷碗中,将那透亮的云吞舀了一大勺在碗里,盖上碗盖,放入食盒之中。
“给你。”阿七将那食盒放在她手中,笑吟吟望着那花不言。
“做什么?”花不言不解地瞪着她。
“花大侠还饿着肚子呢!快给他送去!”阿七摆摆手,弯腰抬起那块肉排。
“你为何不亲自送去?”花不言提着那食盒。
“这些肉排再放着就不新鲜了。”她抡起菜刀开始斩那些肉排,心口却一阵剧痛隐约传来。握着菜刀的手,颤栗不已。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花不言提着食盒出了小院。她看着手里两颗淡紫色的药丸,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呼来喝去端茶递水的粗使丫头。他给了她这个姓氏,已是莫大的恩赐。他不许,不许她唤他一声“阿爷”。她不过是他捡来的一个弃婴,于他而言,毫不重要。只要她学会他所有的医术和毒术,他终会看到她的,终有那么一天的。至于那丫头……她握紧手中的食盒,咬了咬牙,往素雪轩而去。
花雪月坐在院中的藤花下的秋千之上,阳光雪亮,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