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目中带着审视之意,平静的看着丁元。
他现在是真有些舍不得杀这个家伙了。
能从为数不多的消息里,看到这么多的东西,再加上腹黑以及不择手段的算计。
这家伙,其实真的能称得上是一个人才。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战略意图,这点眼光,是非常值得认可的。
“所以你觉得是刘备和周瑜会放弃攻打江陵,而转过头来打我,所以会让我难安是吗?”刘启在沉吟片刻后,淡然问道。
“正是!”丁元非常肯定的说道,“府君承认与否都不要紧,但在小人想来,这应该是实际了。虽然刘府君仅只是率领了少量的精兵,或许真的并不畏惧与周瑜和刘备打,但恐怕会影响到刘府君亲至武陵的算计吧?”
“当然,另外肯定得说一说曹仁。刘府君或许会说周瑜与刘备调转方向来反攻刘府君的时候,曹仁可以从后掩杀,或许还是个不错的机会。”
“可是,这仅仅只是一个设想,恐怕很难真正成事,曹仁未必会出兵,且刘府君仅带了这两三千的兵马,也难以在大战场上发挥什么作用。”
刘启现在看这个家伙,是真的有些顺眼了。
如果抛开他做事狠辣这一点,他的眼光和心思,已经足够资格做一个谋士了。
“说说你的条件吧。”刘启说道。
“无他,小人仅仅只是想保住这条性命而已。”丁元说道。
“准了。”刘启沉声说道,“现在,告诉我实情。但是若有丁点隐瞒,你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府君人屠之名在外,小人又怎敢轻试?”丁元说着从怀中摸索出了一份竹简,“小人给刘备的信倒是写好了,若府君稍微晚两天,它们或许就送出去了,但现在还在我这儿。”
齐毦上前拿过了竹简,送到了刘启的手中。
刘启打了开来,细细看了看,旋即表情不禁有些古怪。
这个家伙不但心狠,吹牛皮也怪狠的。
在给刘备的信中,丁元居然跟刘备说和他打了一仗,损兵数百人,斩杀刘启麾下数十人,最终因不敌而遁入山中。不过,他从俘虏的斥候口中逼问出了很多紧要的消息,探到了刘启挥师武陵的原因,只是信中不便明言,欲请刘备派遣兵马前来。
这家伙可以说真是把心眼子玩到了极致,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刘启合上竹简,对丁元说道:“日后会落个什么结果,看你的态度,这一次,我倒是可以饶你性命。不过,你这个名字给我改了,听着就晦气。”
丁元,丁原,这重的简直都快一模一样了。
“小人字伯如,府君若是嫌小人这名字重了丁原而晦气,不如直呼小人的字。”丁元说道,“这名乃是小人亡父所取,他这一辈子就为我做了这一件事,我实在是不舍得改,还请府君见谅。”
刘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深重的看了一眼丁元,就离开了房间。
他想让丁元改名字,其实是为了雪藏一段时间之后,方便他用一用这个人。
这家伙令他损失数名将士事小,打仗损兵折将乃是不得不接受的常事。
但悬尸示威这个事实在刘启军中的影响就有些恶劣了,将士们早就已经义愤填膺了。若是知道刘启把这个人还留了下来,甚至于想着用一用,将士们心中必生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