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去找王主簿的时候,他正和冰窖的老板清点冰子的数量。
安影赶紧上前帮了一把手,做为计算小能手,很快帮忙算好了数量。王主簿笑眯眯地问道:“安司直,怎么今日过来?可是有事?还是官服出了问题?”
“官服好好的。王主簿,这会忙不?”安影边说边拿出几张纸来。
“呦,你这是做什么?”王主簿挥挥手道:“干嘛,想贿赂我呀?”
“我哪有钱贿赂您?”安影笑着道:“您看看我写的方案,就看一下。”
“高温补贴?”王主簿一看封面几个字,“这是什么东西?”
“王主簿,您看,我们这些整日跑外头的,又热,又给府衙省下冰费。长此以往,很多人多推诿不愿出去跑,案子难免耽搁。我想,如果把府衙的冰费折算出一部分,发给不在衙门里干活的兄弟,大家想必都会乐意。”
王主簿一抬眼,“呦,你个从八品的小司直,手倒是伸得长啊。你知不知道。。。。。”
没等到王主簿开始口若悬河,安影立刻翻开了第一页,“王主簿,你看看,一般都是六品下的官儿跑街面。”
安影了解了一圈,虽说都是些低等级的小官四处奔波,但这不是明面的规定。下官中有些资历老的,并不动弹,就在阴凉处待着,上官也拿他没办法。安影出的主意就是,从冰费里取出一小部分钱,由每个组的组长给跑街面的小吏补贴。这样组长的权力大了,可以有更多的调动力。低等的小吏也可以多一份补贴。
王主簿是刑部的老人了,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这样一来其实根据补贴给每个组的多少钱数,也可以相应减少冰子的供应。总体的预算是平衡的。而对于王主簿来说,他是后勤的主管,他手下大多要跑街面去采买或者赶车送各位大人,肯定能拿的补贴会比较多。而他自己是个七品的官,和各官衙内务对接的活不少,常常奔波各个府衙之间。
他眯眼看了一会,“年轻人,就是脑子快。天气确实热啊,你看看连街上的捕快连四方帽和捕快衣都不愿意穿了,料子厚,吃不消啊。这主意我觉得不错,但我得和黄大人、苏大人还有陈大人都禀过才能定。就这两日吧,我刚好要给黄大人送冰过去。”
刑部尚书黄大人是刑部一把手,只是身体不好,时不时在家养病。这几日天气酷热,更是深居简出,基本大事都是陈大人或者苏大人送去尚书府决断。
安影笑着就告退了。
第二日,苏黄哲同她一起去梁府。
“梁府的老太爷医术高超,又在大启各地开医馆,教授学生无数。现在的太医令就是梁老太爷的徒弟。”
“上次金陵府书院的梁素就是梁家的吧?”安影想了想说道,梁素那个人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嗯,他是梁家的小儿子。”
才进了梁府,就听到咿咿呀呀地唱戏的声音。
梁府里有个水榭平台,台上有吹笛、敲鼓、弹筝、鼓瑟的一众乐工,台子中央两个女伶正唱着。
苏黄哲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对面的看楼里,安影才进门就听到梁素的声音,“好,唱得好。这本子写的真好,看得我落泪,听得我痛快。就该斩了这负心郎。来呀,赏钱。”
一会儿一个小丫鬟就捧着一盘子铜钱过去,看得安影目瞪口呆。
和梁家老太爷,还有梁老太爷的长子梁难行礼后,苏黄哲把一叠医案递了过去。